那场绿雨落的无声,很多人连躲避都来不及就被判了死刑。
无辜的孩子茫然的擦掉脸上的雨丝, 望着雾沉沉的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书上说的透明的雨突然有了颜色。
荆扉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嬉笑怒骂的同袍们,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变成怪物, 喉咙里发出嘶吼扑向血肉之躯啃食。活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已经被这些变成怪物的人撕咬, 惨叫着被丧尸淹没。
他们几乎是在丧尸堆里求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又放下不下妻儿老小, 连喘气的工夫也等不得, 哭着扑向自己家的方向。
这一去, 再也渺渺无信。
他孤身一人长大无牵无挂,现在唯一有牵绊的就是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伴, 眼看着侥幸活下来的同伴们毫不犹豫的去送死,他却无能为力。
荆扉望着那些已经分不出面目、互相撕咬的‘伙伴’, 他的心中慢慢燃起一团无法熄灭的烈火。
不是执行任务也不是死在战场, 既没有丝毫荣耀也没有任何人铭记, 就这么悄声无息而憋屈的死去, 这是对身为士兵的人最大的耻辱。
荆扉放不下那些同伴,抢了一辆越野车仔细搜索着记忆中的那些地址,尽量去挽救这些伙伴。但情况远比他预想的更糟, 他去救援的人要么早已放弃求生, 要么在与丧尸疯狂的厮杀中丢了性命。
途中也有幸存的人朝他求救, 但往往等不到他过去就已经丧身丧尸口中, 最终也只救了这几个人出来。
四个互不相识的男人挤在车厢里, 神情或恐惧或麻木,他没问这些人的家人怎么样了,只是默然带着这些幸存者继续搜索。
林卧是他唯一救出的同袍,见到他时这个男人正挥着沾满血污的武器,在丧尸群拼命朝一栋居民楼赶去,衣服上浸透了丧尸的乌黑血液。
荆扉想起他有一个才两三岁的女儿,一声急刹在他面前停下,毫不犹豫的下车和他并肩朝楼上赶去。
可惜似乎已经太晚了,房门大开,几只丧尸似乎在撕咬着什么。这个男人原本坚持的信念彻底崩溃,跪在原地哭的声嘶力竭,万念俱灰下几乎放弃所有抵抗。
闻声而来的丧尸们朝两人扑咬过来,荆扉一边击杀丧尸一边拎着林卧回车上,没有指责这个男人此刻的软弱。换成他也不见得会比林卧好到哪去,现在的冷静和坚韧,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太深的羁绊和牵挂而已。
对于荆扉来说,现在唯一的羁绊就是这群同袍。
在后来的数次救援中,他因为那些求救的人离车越来越远,最终被越来越多的丧尸围困在原地。荆扉携带的弹药已经彻底用完,异能耗空,体力也严重透支。
他抛开枪,倚着墙壁随手捡起一段金属管当武器,抿着唇一言不发,汗水划过眼睫也顾不得擦,手中的武器一次又一次的将丧尸击退,却有更多丧尸闻着血腥味毫不畏惧的围过来。
林卧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被玻璃窗外嘶吼的丧尸拉回意识才发现队长竟然孤立无援落入如此险境,立刻夺过方向盘一脚油门冲向荆扉身旁。
他身边的丧尸太多,林卧护不住他周全,下车一把将他推向身后,咬牙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挡住后面的丧尸,冲身后大声喝道:“都给我清醒过来!救队长!!”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暂时抛开各自的情绪,接回荆扉和林卧后在聚集过来的丧尸中清出一条路,在轰鸣的引擎声中甩掉丧尸呼啸而过。
越野车的空间足够大,有人找了干净的衣服撕成长条凑过来给林卧紧急包扎,荆扉神情郑重的朝着几人道谢。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惭愧,其中一人满含愧疚的开口:“……不,应该是我们向你道歉。”
不管自己什么情况,别人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是真的,结果却差点让救命恩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情况下是个男人都没脸接下这声道谢。
荆扉睁开眼睛扫过几人,声音低沉有力:“既然救了你们,我就有责任带领你们生存下去。”
林卧的伤口拖不得,他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只能放弃继续救援的想法。示意同伴避开丧尸密集的区域向市区边缘驶去,找些医药食物暂做安置。
那辆越野车被荆扉带的人开进来停在一侧草坪上,车门刚打开就透出一股血腥味,隔着围墙的丧尸们有些躁动不安。
几个衣着狼狈的男人架着一个受伤的男人下车,乔瑾示意他们将人扶到楼下一个房间里。被架着的那人脸色惨白,手臂和胸前的衣服早已被血渗透,却还勉强微笑着朝乔瑾道谢。
乔瑾看了一眼他身上裹的布条,猜到伤口应该没来得及好好处理,微微点头转身拿医药箱准备给他重新包扎。
林卧猜到他的意图后轻轻摇头:“没用的,当心感染到你,我是被丧尸抓伤,包不包扎都没有区别……队长带着我也只是带着一个累赘。”
荆扉道谢后接过乔瑾手上的医药箱,打开带上手套检查他的伤情,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早已经死了 。”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林卧苦笑,“要不是我们这些放弃挣扎的人拖累了你,你怎么会被那些怪物围住?我只不过是帮你挡了一下,怎么能算是救你。”
几条狰狞外翻的伤口从他肩上延伸到胸口,伤口处的血肉已经有些乌黑,恐怕病毒早已感染进去。荆扉一言不发的给他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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