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羽与唐岑坐着聊了会儿天,又去将厢房整理出来给他住。
唐岑眼带笑意问:“十二叔今日不与侄儿抵足而眠么?”
再抵足几次,估计谁看我们都是弯的了。
唐飞羽将手中的换洗衣裳递给他:“水都在灶上热着,自己舀了水沐浴就是。你奔波多日想必已经乏了,有什么旧咱们明日再续。”
他接了衣物,忽然又想起什么:“我先前送的玉佩叔没有带在身上么?”
唐飞羽猛然想到虞栎挑着嘴角说“以下犯上”时候的画面,莫名感到有些脸热:“我整日穿着裋褐短打,哪还用得着佩玉?都在屋里放着呢。”
“我还想问问你,你那玉佩上为何会雕着两只鸳鸯?可是原本打算送给哪家小娘子的礼?”
唐岑一脸莫名:“为何送小娘子要雕鸳鸯?并蒂莲双生蝶连理枝岂不是更好?”
这唐飞羽确实不太懂,他从小到大都没给人送过信物,哪有唐岑精通此道?
“虽说我与你辈分上为叔侄,但真要说起来,我一直将你视为阿弟。既是情同手足,送鸳鸯有何不可?”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才叫唐飞羽恍然大悟。此时的鸳鸯也许寓意更多为兄弟之情,虞栎那句话也许并不是他想歪的那层意思,只是想表达唐岑不够尊敬他这个长辈。
这可真是他自己给自己添堵了。
第二日正赶上七月初一,边市开放的日子。唐岑与唐飞羽用过朝食,一同赶去城外入市。
唐岑一进市里,眼睛都不够看了,这里各方的稀奇事物都有,他反倒担心自己带的钱财不够。
“看上什么就买罢,我这里还有不少金。”唐飞羽给他打定心剂。
他与唐岑分别,自己先在市里巡了一圈,随后又去市令所在的旗亭坐下来喝茶。
没想到一进门,却瞧见了王东的父亲,他提着一袋东西正在市令这里登记。
“王翁,可是来卖货的?”唐飞羽问。
王翁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和他打了招呼便提着那袋货出了旗亭。
直到几日后才听田秋娘上门道歉:“家父想为小弟筹些束脩,便将唐君赠的番椒拿去市中贩了。我们也是方才得知。”
唐飞羽失笑:“既是我赠与你家的,自然是任由你们处置,哪需要因此歉疚?”
“怕是会影响食肆的生意。”
“无碍,若是别人都会做卤料香串了,那我们也可出更多新鲜货品。只是守着一种吃食,又如何源源不断地吸引食客?”
田秋娘这才释怀。
·
七月以来,唐飞羽便进入四处忙碌的状态,他的皇竹草长得越来越茂盛,已经可以分株插杆了。第二批辣椒苗也渐渐长成,估计等秋季到来便能进入结果期。
他本想再雇两个佃农帮忙照看这些作物,但赵满连同之前芜草村那户佃农都来抢着帮忙,左右也不过两亩地,倒没费多少工夫。
这段时间他放在马场的马驹们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比如突然狂躁、生病之类,就算是有经验的马夫一时间也没办法解决。只有唐飞羽待在马驹旁边进行安抚或者喂小药,马驹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他的马还是挺矫情的。
半夜被龙子撅蹄子嘶鸣声惊醒,在马厩里安抚了半晌才重新躺下的唐飞羽如是想。
由于他过于忙碌,经常会错过饭点,路过食肆便拿些包子当做一天的伙食。此举被闲不下心来帮忙的班姝瞧见了,干脆时常去马场为他做些菜色丰富的餔食。
唐飞羽拒绝无果就随她了,至少还有热汤热饭吃,比先前的日子过得倒舒服许多。
正巧,这天虞栎得了闲,骑着马从城门一路溜达去马场看看唐飞羽,结果一进他屋里便瞧见班姝为唐飞羽洗手作羹汤的场景。
他只觉得有一根细细的针在他心尖上扎了几下,不算疼,却令他感到不适。
唐飞羽接过班姝手中的碗,抬眼见虞栎从门外进来,忙行了礼:“大王可用过餔食了?”
“未。”
“正巧,阿姝做了挺多菜,大王不如一同用餐?”
阿姝?叫得倒是亲密。
虞栎颇有些冷淡地颔首,坐在唐飞羽让出的主位上,看着他将方才的碗筷撤下,换上另一份餔食。
他在用膳时,忽然想起胡人家宴时,都是围坐在胡桌旁,共食一份菜肴,并不像汉人一般分而食之恪守礼节。
他一时间竟然对那样的风俗歆羡起来。分食除了体现地位尊卑,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聚在一起更为亲密,也不用在一屋之内摆恁多食案了。
用完餔食,他又随着唐飞羽去马场看良马,就见唐飞羽牵了一匹白色马驹出来,毛色银白发亮,骨骼强健,双目炯炯地环顾四周,看着十分灵动活泼。
“大王观此马如何?”
虞栎靠近白马,未差距到马驹有反抗情绪,便伸手捋了捋马鬃:“观之甚好。”
唐飞羽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虞栎,看他简单训过小马,连连赞叹:“好马,日后定成不世名驹。唐十二,你可愿将其卖与我?”
唐飞羽摇头:“这马是我养来作赠礼的。”
虞栎一愣,赠礼?他要赠给谁?
他淡淡地说:“听闻你那侄儿又来寻你了,是要赠予他的吧?”
他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暗潮汹涌。他还未弄清自己这些纷繁思绪隐藏的意味,忽然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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