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一个早晨,陶果一个人沿江跑步。一路沐风,青山凝云,天空温和,透着别样的亲切。柳枝轻柔,以它新生的绿黄问候春天,它在枝头贮藏了一冬的新条,拂人脸颊,像女子温柔的手拭面。微风过的湖面,涟漪不断,送向远方消失不见。江边零星地停泊着几只打渔船,微澜诉心曲,心系家园情,方寸之间无不透着浓浓的诗情画意。
陶果正欣赏着这样的阳郎,林之明突然打电话来说早餐做好了,她便小跑回家。
“怎么,你做的早餐你自己都吃不下去吗?”陶果笑着问林之明,索性给剥了一个鸡蛋放在他的盘子里。
最近都是他做的早餐。不过今天,他好像没有什么胃口,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盘子里夹了一个小笼包又放下,放下又夹起。
林之明盘子里的东西一口未动,他轻叹一口气,“你好好地多吃点,我去抽根烟。”
“林之明,你是想去看我姐姐吧?”陶果叫住了他,她知道他今天在焦虑什么,她淡淡地笑着,“我愿意陪你同去,姐姐看到我们一起去,一定会开心的。”
林之明抿抿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底的含义深不可探。
“你想一个人去,你和我姐有话说啊?”陶果顽皮一笑,问道。
“我只是怕你想起姐姐难过,傻瓜。”林之明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终于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陶果的脸微微泛起红晕,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其实,她的心里,这件事一直按下不提,何尝不是怕他难过?
偷走诗里的逗号,用力把它撑开,要它变成一把伞,挡住所有的悲伤,欲说还休的情意,让所有的快乐追着你跑。
我对你这一句话,何止是一句中意!
“那你早上就不要吸烟,免得呛到陶华了。”陶果说着,伸手,示意他过来。
林之明笑着走了过来,“好,我陪你吃早饭,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她。”
刚才好天气晴好,这会儿天已经缠缠绵绵地细雨纷飞,应了那一句诗:清明时节雨纷飞,路上行人欲断魂。
伴着细雨,林之明开车载着陶果正在通往方圆公墓的路上。一路上桃花花色繁多,类以桃红色居多,偶见白色桐油花夹杂树丛。墓园偌大的园林中,湖面平静如玉,小径曲意蜿蜒,杨柳迎风、簇簇桃花笑意迎人,在桃红柳绿中,期盼生生世世的爱都可以永生。
陶果其实已经陪她的母亲去过一次了,她没有告诉林之明,这次她其实是专门陪林之明去的。
本来,一年一次,多的陶果不愿意来,怕伤感,那些事情仿佛还在昨天,是她不愿意提及的伤感。林之明对陶华的感情,没有人比陶果看得更加清楚了,她都不愿意独自前来,又何况是林之明呢?在这件事情的面前,他太脆弱了。
陶果亲眼目睹他在宴席上,帅气逼人,一副霸道总裁初长成的模样,对姐姐信誓旦旦地说:“我心之慕你,如鹿慕溪水。”她还亲眼见到他因为难过喝酒闹事,故意调戏别人的女伴被揍,样子狼狈不堪……可以说,她目睹了他所有的残忍与温柔……
在上车之前,陶果陪林之明去了一家花店。在花店里,她叫林之明选花,他叫陶果选:彼此都因为她(他)最清楚陶华的喜好了——也不怪,一个亲妹妹,一个前未婚夫。
最后,林之明拒绝了。他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陶华知道你去看她,她会很高兴的,花啊,应该你送,我送她的太多了,她怕是早就不稀罕了。”
陶果看出了他的心思,她没有说破,她说,“好,我替你送。”
听到陶果这么说,他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心疼这两个姑娘,内心感慨万千:自己何德何能得上天如此眷顾?陶果太懂事了,她的懂事让他心疼。
陶果怕听出他的难过,只得微笑着,认真地挑选姐姐最爱的鲜花。
当陶果把一束百合交给店主包装时,她隐约看见他嘴角笑了一笑,是的,我们都走出来了吧。但也许,这笑,只是他对她的安慰,对姐姐是思念,对他自己是鼓励。
陶果这样想着,从店主把包好的花忙接了过来。
林之明却说:“果果,让我抱吧。”
陶果迟疑了一下,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马上就解释了:“在路上的时候我抱,等到了墓地,我就交给你抱,这样陶华就知道是谁送给她的花了。”
这下,陶果赶忙转身,我眼泪婆娑了双眼,她为她的“迟疑”差点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看,林之明捧着花,如捧着姐姐的手一般,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林之明说:“陶果,你知道吗?我从小害怕墓地里的坟堆,但是我不怕华华的。”他讲这话的时候,正对着她,她来不及闪躲,当着他的面哭了。
陶果笑着说:“风沙好大呀,都进眼睛了。”
“是,三月的风真大!”林之明跟着感叹。
车子还没有到达目的地,陶果就感到了强烈的不适,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的全是加热过的气,并混着汽油味,恶心得很。她闭着眼,捂着嘴,靠在座位上。
正当陶果难受得想吐时候,林之明轻轻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向她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矫情啊,陶果真的立刻觉得好多了,他就像一个神明一样,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转过一个路口,林之明突然指着车窗外的桃花兴奋地对她说:“陶果,快看,好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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