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桂闻命,即刻上前一步,扬声宣读圣旨。即日起,皇帝禅位于太子宇文阐,自封为天元皇帝太上皇,立杨丽华为天元太后。
宇文赟的目光扫过下方愕然的群臣,嘴角泛起得意的笑意。他不当这皇帝,日后这些臣子就再不会来烦他,而他身为太上皇,依然一言九鼎,可以尽情享乐,再也不听旁人的罗唆。
圣旨读罢,事情已成定局,众臣互视片刻,只得磕头领旨。宇文赟再不多言,大袖一挥,传旨退朝,径直往后宫而去。
事发突然,高宾、张先等人面面相觑,久久不能回神。赵越向五王望去几眼,使个眼色,当先退出殿来。看看离大殿已远,陈王宇文纯才低声问道:“怎么皇上突然想起禅位?如今我们还不曾做万全准备,如何是好?”
赵王宇文招却不以为然:“太子年幼,较皇上更好掌控,我们只要在他身上多下功夫,这天下还是我们的!”
赵越摇头道:“你们忘了,后宫还有一位阿史那皇太后,她可是北国的公主,还有皇后杨丽华可是杨坚的女儿,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有她们在太子身边,我们并不好做什么手脚,还要在皇上身上下些功夫!”
几王同时皱眉:“如今禅位诏书已下,皇上已经是太上皇,还能下什么功夫?”
赵越阴冷一笑:“皇位虽说已经传给太子,可是这朝政大权只要还握在皇上手里,就也还是我们的!”
众王顿时恍然大悟,齐齐一竖大拇指:“太卜大人当真是高明!”
赵越得意笑起:“事不宜迟,下官即刻进宫面见皇上……哦不!面见太上皇!”向众人拱拱手,快步而去。
宇文赟突然传位给太子宇文阐,消息传来,独孤伽罗等人都是深感意外。杨坚思忖片刻,点头道:“如此也好,太子年幼,又由丽华教养,或者倒是一个转机。”
独孤善皱眉摇头:“大郎,如今你只是赋闲在京,皇帝这一禅位,朝政大权可都落在赵越那帮人手里,恐怕时日一久,更难对付!”
独孤伽罗摇头道:“这些年来,皇帝不问朝政,大权早已落在赵越等人手里,在位的是皇上还是太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皇帝只是下旨传位给太子,并没有交付朝政,他不过是借此躲避言官罢了,与禅位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高颎皱眉道:“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等着?”
“自然不能!”独孤伽罗摇头,向众人一一望去,“如今皇帝禅位的旨意一出,百姓不知这背后乾坤,民怨必然会一时消减。民乱不起,对大周倒是一件好事!只是朝廷的症结还在,此等假象也只能掩盖一时,我们必然要做万全的准备。”
杨坚点头:“如此一来,倒给了我们喘息之机,有更多的时间游说那些孤直老臣!”
高颎连连点头:“我前日试探,我父亲语气已经松动,再假以时日分析利害,他必然也会站在百姓一方,赞成我们举事!”几人商量妥当,各自离去。
果然如独孤伽罗所料,宇文赟听从赵越进言,虽然禅位,却并未交出朝政大权,太子宇文阐登基,也不过是一个摆设,每日只是由太皇太后阿史那颂与太后杨丽华陪伴上朝,却无权处置朝政。而皇帝禅位的消息传出,民怨顿止,大周朝野,倒也又一时归于平静。
宇文赟退位之后,越发肆无忌惮,命人在民间大肆搜罗美女,成批成批地送进宫来,整个庆云宫中,极度淫靡。
面对此情此景,阿史那颂和杨丽华心知大周天下不能长久,只能对太子宇文阐悉心教养,盼他快快长大,早一日亲政,这大周天下,或者还有可为。
转眼又是一年,那一日,杨丽华在御花园假山亭中严厉督导宇文阐习练武艺。宇文阐年幼,受不起辛苦,不断哭闹。杨丽华虽说心软,可是想到宇文赟只因阿史那颂溺爱,才成今日这般,只能硬起心肠,严加训斥。
此时朱后朱满月从园中经过,远远听到宇文阐的哭闹之声,循声而来,恰见宇文阐摔倒,杨丽华非但不扶,还厉声呵斥,心中疼惜,匆忙赶去抱起。杨丽华见状,上前阻拦:“慈母多败儿,妹妹此时心软,怕他日后疏懒,再也无人能够管束!”
朱后心疼儿子,将宇文阐护在怀里,摇头道:“他才五岁,如今识字尚可,又习什么武功?日后纵然亲政,也自有满朝的大将为他统兵,又不必他冲锋陷阵!”
杨丽华摇头:“我大周是马上得天下,太上皇和先帝都曾统兵出征,阐儿身为皇帝纵不冲锋陷阵,又岂能不会武艺,不习弓马?更何况,习武可以强身,如今我督导严厉,日后他自会受益!”说着话,去她怀中拉宇文阐,命道,“阐儿,快下来!”
宇文阐哭闹,紧紧抱着朱后的脖子不肯松手。眼见杨丽华脸色不善,朱后心中疼惜,只得道:“姐姐,今日阐儿先与我住一日,明日再命人送回去!”说罢不理杨丽华,抱着宇文阐就走。
杨丽华大怒,抢步上前争夺,厉声道:“但有今日,就会有明日、后日,怕他日后再不肯听本宫管束!”
朱后急道:“他只是个孩子,哪里这一日就能宠坏?”说着紧抱宇文阐不放。
二人争夺间,渐渐退至亭外。杨丽华一把抱住宇文阐,顺手在朱后肩上一推,已将孩子夺过。哪知朱后立足不稳,倒退一步,一脚踩空,惊呼一声,向山下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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