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善三人领命,再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奔出殿去。
独孤伽罗见杨坚死死盯着几本典籍上,轻轻摇头:“大郎,我不信勇儿会与叛党勾结,那个王谊,必定有问题!”
杨坚点头,长叹一声坐下,摇头道:“纵然他没有勾结叛党,王谊也是他的近臣,他总是识人不明!”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失望。
独孤伽罗一窒,再说不出话来,只得道:“等抓到王谊,事情自然会真相大白!”又劝解几句,这才施礼告辞,一出殿门,速速命人前往东宫,唤高灵前去甘露殿。
高灵匆匆而至,独孤伽罗也不等她见礼,径直就问:“王谊打死耿康那日,前往东宫讨要令牌,你可在场?”
高灵立刻点头,叹道:“那时王谊与三皇嫂你一句我一句将太子激怒,不管我如何阻拦,他总是不听,终于闯出祸来!”
独孤伽罗慢慢细问,让高灵将那天事情经过细说一回,之后皱眉道:“勇儿性子温和稳重,如今看来,必然是受王谊所激,加上……”依高灵所述,当时尉迟容、宇文珠、萧樯三人都在,只是尉迟容、萧樯所言不多,句句都是回护杨勇,只有宇文珠气愤于皇室威严被臣子无视,措辞较为激烈,可又都是责骂耿康。而且宇文珠素来如此,无法判断她是不是有意。
高灵见她沉吟,担忧问道:“母后,你和父皇总不会怀疑太子勾结叛党吧?”
独孤伽罗摇头,叹道:“勇儿再糊涂,也不至于如此!只是王谊是太子近臣,王谊通敌,勇儿难辞其咎,我想知道这其中还有没有旁的隐情!”
高灵大大松一口气,连忙点头道:“母后明鉴!”
独孤伽罗看她一眼,又叹道:“灵儿,你身为太子妃,在太子身上需多用些心思。如今若是他被王谊设计,查清就好,只是这一年来,他荒废朝政,又岂是太子所为?”
高灵咬唇,轻轻点头,默然片刻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本来太子好端端的,每日寅时就起身理政,虽说他才智不及父皇、母后万一,但总算勤勉。哪知道那个云氏常常借故命人将太子唤回宫去,又引他玩乐……”话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上前一步跪在独孤伽罗面前,恳声道,“母后,虽说有云氏勾诱,但太子实无大才,理政几日,就深以为苦,若是……若是易储又不伤及太子,儿臣倒以为未尝不可!”
独孤伽罗大吃一惊,霍然起身,斥道:“灵儿,你胡说什么?一国储君岂能轻动?他无大才,自有满朝文武扶持,易储的话,岂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高灵见她发怒,再不敢说,只好低声认错,见她再无话可问,便告辞离去。
独孤伽罗看着高灵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才又慢慢坐下,轻轻摇头道:“原以为立她为妃可以督促勇儿,哪知道……哪知道她说出这番话来!”
陈婉宜始终服侍在侧,此时劝道:“皇后,多虑伤身,还请保重!”见她眉头深锁,净过手替她按捏额头,见她眉目稍展,才轻声道,“皇后,方才婉宜听着,那日太子像是被王谊和几位王妃的话激怒?”
独孤伽罗点头,只是当时的情形,只能听杨勇和高灵转述,虽说知道杨勇是受人所激,因不是亲见,却难分出另几人是不是另有用意,且又都是杨家的人,难以追问。
此时杨爽恰进宫给独孤伽罗问安,见她纤眉紧锁,脸有愁容,忙问缘故。陈婉宜代独孤伽罗细述一回,不安道:“叛军手里缴获的典籍直指王谊通敌,王谊又是太子的近臣,虽说无人会信太子勾结叛党,可是太子终究难以分辨!”
杨爽听得眉毛倒立,向独孤伽罗道:“皇嫂,勇儿是什么人,你和皇兄岂会不明白?他性子温和,耿康又与我们有旧,纵然应对有所不当,他又岂会下令杀人?必然是那王谊包藏祸心,故意激怒勇儿,拿到令牌,杀死耿康,为了让大哥和勇儿父子生出嫌隙!”
这一番话,推断得句句在理,独孤伽罗慢慢坐直身子,凝思片刻后点头道:“阿爽,勇儿自幼跟着你,最了解他的也就是你。如今王谊出逃,自然是不打自招,说明他心里有鬼,只要将他擒回审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只是……”说到后句,又不禁迟疑。
杨爽追问:“只是什么?”
独孤伽罗斟酌片刻,才慢慢道:“依勇儿和灵儿所言,当时你二嫂、三嫂和晋王妃也在东宫,其间她们有没有煽风点火,实难判断。”随即将杨勇和高灵的话再分别转述,只是相隔日久,这二人的话前后已有出入,实难判断另三人的心思。
杨爽听得直皱眉,思忖片刻,一拍大腿道:“她们之中若果然有人心里有鬼,必然与王谊勾结,抓到王谊,一问便知!”随即站起来躬身一拜,辞道,“皇嫂,臣弟即刻出宫,必将王谊那厮抓回来!”说完转身就走。
杨爽跨出殿门,恰尉迟容进来,二人险些撞个满怀。杨爽侧身让过,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躬身施礼,大步而去。
尉迟容听说独孤伽罗传召高灵,匆匆赶来,只听到杨爽最后一句话,此时被他一双眸子一盯,心里就有些发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慢进殿,强挤出一丝笑意,摇头道:“阿爽年纪不小,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独孤伽罗见到她,也多打量了一番,随口应道:“家中他年纪最小,被我们宠坏了!”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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