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苏夕这两天等容修聿的消息,一直守在电话机旁,不敢离开,怕容修聿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机响了一声,苏夕赶紧抓起电话机,电话机里传来熟悉的醇厚的男低音,“小夕。”
“容修聿。”苏夕激动得哽咽了,“容修聿,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担心死了。”
“小夕,你别哭,听我说,日军队攻打海市,国难当头,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当逃兵。”
电话机里隐约传来枪炮声,“容修聿。”
“小夕,日军又开始进攻了,我不跟你说了,在家等我。”
“容修聿……”
苏夕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出现嘟嘟声。
收音机里每日播报中日战况,苏夕守在收音机旁,听海市的消息。
播音员用英文播报,“……海市军民同仇敌忾,浴血奋战…”
此后,容修聿没有再来电话,
这日,同为中国人的宋太太过来,一脸焦急,“容太太,我娘家在海市,现在打仗,电话线炸断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娘家人前几天来电话,说死了好些人。”
宋太太长吁短叹,为娘家人担心。
半夜睡不着,苏夕走到儿子的房间,阳阳睡觉不老实,总是把被子踢掉,每天临睡前,容修聿到儿子房间给他盖被。
床上的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苏夕弯腰把被子捡起来,突然,黑暗中儿子喃喃声,“父亲、父亲。”
原来儿子说梦话。
她站在床边看着儿子,阳阳长得越来越像容修聿,简直就是容修聿的翻版。
她走出去房间,轻轻带上门,又走到女儿的房间,把女儿伸出来的胳膊放进去,这些原来都是容修聿做的。
走出女儿房间,她站在二楼露台上,头顶深邃的苍穹,只有几颗星星,稀稀疏疏,孤孤零零的,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他每次离开,她半夜都会醒来。
农历十月初三,突然,传来消息,海市沦陷。
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苏夕抄起电话,凭着直觉,她还没等他说话,苏夕叫了一声,“容修聿。”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容修聿用军用电话打来的,枪炮声震得电话机短暂出现盲音,容修聿的声音沉稳冷静,“小夕,照顾好孩子,我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你要好好生活。”
突然,电话机里一声轰隆的响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边没有声音了,电话听筒从苏夕的手中滑落,她呆呆地站着,突然,抓起电话机,发疯似的对着里面喊:“容修聿,我跟孩子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我等你……”
喊声到最后,已经嘶哑,她还在一遍遍重复,“我等你……我等你……”
一个月过去,容修聿没有任何消息。
远隔重洋,苏夕只能空等,这种煎熬,令她心神俱碎,整个人快要垮掉。
侍女阿福和佣人何嫂走路都放轻脚步,就连两个孩子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压抑,容博裕也老实了,最近没有惹祸。
邵太太每两年都从国内到加国,看望邵勇和苏夕,听说容修聿没有消息,苏夕整日忧心如焚,住在苏夕家里,帮她照看两个孩子。
苏夕每天守在电话机旁,不动地方,除了睡觉,她睡眠很少,几乎一整日不合眼,邵太太发愁,开解她,“小夕,你把自己熬出病来,两个孩子还指望你,吉人自有天相,姑爷早晚能回来。”
干娘来了,邵勇这天过来,对苏夕说:“小夕姐,我准备年底把这边的事情交代一下,回国参加抗战。”
邵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丈夫邵恩奎又去领兵打仗了,不同意儿子回国,邵勇坚持,丈夫邵恩奎也支持儿子回国,参加抗战,邵太太无奈同意了。
“小勇,我想现在回国,找你姐夫。”
她把早已有的这个想法说出来,“干娘,你帮我照顾两个孩子,我找到容修聿就回家。”
邵太太有心拦着,想想她这样等下去,要把自己逼疯了,答应,“小夕,你放心去找姑爷,我给你带孩子,你一个女人,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正好小勇要回国,你跟小勇一块走,路上有个照应。”
两个孩子,最让苏夕头疼的是阳阳,阳阳念小学五年级,她走之前,找阳阳谈话,“我找你父亲去,我走后,你要听外婆的话,你是哥哥,要照顾妹妹。”
阳阳摇晃着小脑袋,“我也去,我也跟你去找父亲。”
“阳阳,你还小,我一定把你父亲带回来。”
苏夕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海市,她心不在焉地往皮箱里塞了几件衣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底层拿出一把小手枪,这还是当年她学打枪时,容修聿送她的,她使顺手了,拿一块手绢擦擦抢身,连同子弹放到小皮箱里,夹在衣裳中间。
这时,女儿容若妍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苏夕合上皮箱,招呼,“小妍过来,妈妈跟你说几句话。”
小妍从小乖巧,两个孩子里,容修聿对女儿偏心,几乎有求必应,小妍走过去,年纪小,天真地问:“妈妈,我听哥哥说,你要去找父亲,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
苏夕肯定地说:“你在家听外婆的话,小妍很快就要见到父亲了。”
她需要容修聿,两个孩子更需要容修聿。
飞机从加国起飞,直接飞往海市。
头等舱里,两姐弟说话,邵勇问:“姐,你到了海市,有什么计划?”
“我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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