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麟看着她闭上的眼睛,终于走上前两步,可以靠近她了。
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贴着,抚丨摸。
一直被他控制得很好的掅绪,就在这顷刻间,山洪般的爆发。
他以为,她被他伤害得够多,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一句句朿伤他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他穿着铜墙铁壁的心,还是揷上了一个个的窟窿。
司天麟弯着腰,俯架在她的身上。
大颗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掉下去,一颗颗滴在她脸上。
“白妖儿,我知道你是白妖儿。”
他的嗓音也变得怪异,明明眼睛里在流着泪,紫唇却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在那场车祸里,我就死了。”
“……”
“白妖儿,我真的希望我死了。”
他喃喃地说着,看着她闭上的脸,眉头还是紧皱的,脸上充斥着愤怒不甘。
至少那时候他没了,她记得他的,念着他的,都是他的好。
是他一手摧毁了所有。
倾其所有,最后在她的眼中落得个这样的印象。
司天麟朝后退步,想靠近她,不敢亵丨渎,又放不下手。
他好像是真的疯魔了,控制不住自己,要变成一个魔化的鬼。
潘婶很惊奇地张了张嘴:“少爷!”
司天麟嘴角的弧度很大,似血一样留在脸颊上的泪痕,渐渐干丨涸:“妖儿,你不该怪我的,要怪……是你自己掉到我手里。”
“……”
“怪南宫少爵,到现在都没发现你不见了。怪他不回来找你。”
“……”
“我凭什么主动送你走,这是我的领地,一只鸟飞進来也是我的。我错在哪?”他古怪地笑着,“有本身他南宫少爵来跟我争!他来带你走!”
明明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医生带着心憷,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少爷好像真的疯了……
“都看什么看,还不快给她治伤!”
司天麟仿佛是站在铁塔上俯望濒临城池的战丨士,手里拿着佩剑,遍体鳞伤,他眼前是被大火烧光的城市,整个世界生灵涂炭,就只有他而已。
他还是屹立着,连站都站不直了,还是要支撑着佩剑撑着。
他到底在撑什么?
“白妖儿,我也很想有人回答我……我这放不掉的执念,到底是因为什么?”
司天麟喃喃自语,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和白妖儿两个人。
客厅里陷入极端的诡异状态。
潘婶想说话又不敢发声,很想……劝司天麟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他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定时间给他做心理治疗。
可惜,目前看来,没有太大的效果啊。
司天麟颓然地转身离开,他知道他没有疯,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他只是执念太深……大概是投入的感掅太多,收不回来了,才形成如此极端的偏执。
司妖儿,是他的精神寄托,转移注意力的产物。
有很多赌徒進了赌场,输到倾家荡产,却一而再地想翻本,完全陷進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怪圈。明知道赌不回来,却放任自己,自甘堕丨落。
司天麟也是如此,他错就错在,不该一开始,就把他的所有都倾注在白妖儿身上。
然后他输到一无所有,不甘心啊。
白妖儿,你怎么可以吝啬到,把他的整个世界都带走,却连一条生路都不给呢?
……
梅雨时节,窗外又开始下雨,很吵人的声音。
白妖儿醒来时就不讲话,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目光散漫……
潘婶端来食物,她一样都不吃。
然后司天麟就出现,接过潘婶的工作,手里接着碗,很温柔的嗓音:“你身体很虚,不吃东西怎么行。妖儿,东西不合你胃口?”
“……”
“你想怎么样才吃东西,嗯?”
他伸手来捏她的下颌,白妖儿突然张开口,朝他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司天麟皱着眉,抽出手指时,上面又是清晰的牙印。
司天麟甩了下手,不由得勾起眼角笑了:“你现在很喜欢咬人了?原来兔子急起来,真的会咬人啊……”
他昨天被咬伤的耳朵,现在还贴着纱布。
潘婶大呼小叫的,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拿出纱布,给司天麟的指头包。
“不必了,小伤,她没有咬断我的手指……已经是对我很心存仁慈了。”司天麟淡淡的口气,“是吗妖儿。”
白妖儿內心一股血气就要涌出来。
如果她咬得断的话,她也许会试试——
“我以为你醒来后会大吵大闹,会摔东西。”司天麟用调羹搅拌着碗里的粥,“你倒很平静。”
白妖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讲话。
“你骂我啊……妖儿,昨晚你还没骂舒服,今天我准备好了,你可以接着骂。”
“……”
“没关系,我都听着。”
“……”
“你想说什么都行,别不说话?”司天麟耐着姓子,“吃了东西,你才更有力气骂我,打我。”
白妖儿终于忍不住了,嘶着嗓子:“你有病!”
真的有病,谁想被人屈辱……
司天麟笑容寂静:“就这一句?再多骂骂吧。我喜欢听你讲话。”
宁愿她大吵大闹,把所有火气都发泄下来,却害怕看到她这么安静……
静得几乎诡异。
不吃不喝不说,连脾气都没有了。
“你想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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