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亦如最初的深沉严肃,那种深沉,让薛漫的汗毛发麻,醍醐灌顶:“薛宗林是你的父亲对不对,半个小时之前,他在监狱里自杀了,你们明天来一趟,看看具体的事宜如何处理。”
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薛漫的手里都是愣愣的拿着电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甚至想,这一定是一个梦吧,一个噩梦。
小时候老人总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如果你做到噩梦,那么恭喜你,一定是有好事要发生了。
薛漫多希望,这也是她做的一个噩梦啊!
但是往往很多时候,现实总会狠狠的给你几个耳光,让你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譬如现在薛漫的手足无措和心慌杂乱,电话中对方的声音还在持续着,薛漫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应对电话里的声音的,只是那只狠狠的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将大腿掐的生疼,疼得她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现实。
是赤裸裸的现实,是她不想承认,更不想触及的现实。
是那些刺目灼心的存在。
电话挂断之后,薛漫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变得不好起来。
薛宗林去世了!
而且还是自杀的,这样的打击对于薛漫而言无异于是灭顶之灾,其实不仅仅是薛漫,这是薛家人的灭顶之灾。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薛玲的,但是她更加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薛玲如果得知了此事,一定会在心里更加恨薛漫的。
甚至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薛漫!
而张海兰,也有可能会因为这个消息,加重病情,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事情迫在眉睫,薛漫知道时间耽搁不得。
但是在电话里,这种事情她也说不清楚,还是当面去找薛玲,然后单独跟薛玲说。
这样想着,薛漫出了门。
……
医院的病房里。
24小时的灯火通明让这里的病人或者看护家属有些分不清楚白昼还是黑夜。
这里的人有的哭有的笑,也有的为了寻找一片暂时栖息的地方都成了奢侈,而对于薛玲来说最奢侈的是,想要进入个睡眠,是真的难。
薛漫走后,她一直处于失眠的麻木状态,虽然阿尧就在她的身边帮她照看着母亲,但是不管如何,薛玲就是睡不着。
她的心里,老是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预感是出自哪里,但是他非常确信,现在的自己,的确心乱如麻。
就在薛玲整个人思前想后的时候,薛漫出现了。
薛漫素颜来的,根本没有化妆,或者说没有时间或者心思去化妆,看到薛漫的到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阿尧:“薛漫,这都这么晚了,你怎么现在来了?”
阿尧对薛漫的关心是下意识的,是发自骨子里的,那样的自然而然,又那样的急切殷盼。
但是此刻的薛漫并没有心思去思虑阿尧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的全部目光全都锁定在了薛玲的身上:“薛玲,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薛漫的目光直直的,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这样神情的薛漫,让薛玲心里的不安更加躁动起来。
她甚至在此刻都没有了说不的权力。
天知道,女人对于厄运的直觉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
薛玲直勾勾的回视着薛漫的眼睛,便开始慌忙的下床穿鞋……
“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非要出去说,在这里说怎么了,是为了不让我听到吗!”此刻,张海兰竟然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是幽冷,让人觉得心里发麻又心疼。
自从入院以来,张海兰还未曾怎么开口说过话,她就像是看不到听不到周边的一切一样,整个人都存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任何人都进不去也出不来。
但是此刻,她竟然开口了!
身为丈夫,如果说是女人的直觉,或许张海兰的直觉更加准确吧。
薛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着张海兰既解释才好。
“不是的妈,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您不用担心的。”薛玲亲昵的劝说着母亲。
张海兰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但是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薛漫,甚至目光之中,全都是怨恨!
没错,是横冲直撞的怨恨!不带一丝的隐藏。
这样的目光之下,薛漫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走吧。”倒是薛玲,此刻已经走到了房门外。
薛漫回头,跟随着薛玲出了病房。
阿尧看着这架势便知道薛漫想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他赶紧上前劝说张海兰几句。
另一边,薛玲一直在前面走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扭头,对上薛漫的眸子:“你说吧,什么事。”
“薛玲,你一定不要激动,要听我慢慢说,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薛漫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开场,她希望在薛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情绪不至于太崩溃。
“是爸爸他……”想来想去,其实与其各种花里胡哨的各种闲扯,薛漫觉得可能还不如开门见山,只是她的话刚刚说出一半,薛玲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爸爸他怎么了?是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吗?薛漫,你告诉我是好消息对不对,是好消息对不对!”
薛玲的情绪有多激动谁也说不清楚,她整个人将瞳孔瞪得大大的,就这样看着薛漫,恨不得将薛漫看穿,恨不得去亲自帮薛漫点点头,再让这一切在心里,都是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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