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七看着雷妙真的样子,娇憨可爱,便逗她说道:“你看,刚才师父都说了,你我是他侄子,你是他的侄媳妇。你还说没有关系?”
雷妙真杏眼一瞪,举起了粉拳便朝着武六七的肩膀砸了下来。
闹了一阵,武六七收敛道:“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来刺杀师父的人还有不少,我们要设法挡驾啊!”
雷妙真点了点头,道:“原应该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法么?”
武六七扶着脑门,道:“为今之计,便是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吧,扰乱他们的视听,师父也就安全了——”
“你这话是说得不错!不过,”雷妙真追问道,“但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扰乱那些人的视听呢?”
武六七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妙真,你知道蒯祥师傅和他手下这伙香山帮匠人建筑风格是什么吗?”
雷妙真见武六七竟然用这样在当时妇孺皆知的问题考校自己,不由先白了一眼,才语带烦躁地答道:
“在香山帮在江南强势崛起之前,九州之内,跟建筑有关的各路工匠,因上古之人穴居而野处,石匠诞生在所有匠人之前,所以共推石匠为建筑业百工之中地位第一。
千年来风俗流转,及至近世,众建筑匠人一起吃饭,莫不推石匠坐在首座——
而在香山帮匠人们中,却从来不以石匠为首,而以木匠为尊!
这一方面是因为香山帮匠人的开山祖师,曾自称是上古教人们用草木结庐而居的有巢氏族后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香山帮匠人数百年来始终以木匠手艺为自己的看家本领,尤其是以甭管修建多大的建筑,都不用一根钉子,巧夺天工卯榫结构而著名——”
“咦?”雷妙真奇怪道:“不过,你问我这干嘛?因为昔年,帮助洪武爷修建了南京城,这香山帮的建筑手法、特点,在我大明,早就妇孺皆知了?武六七,看来刚才你没被揍够是吧?竟然敢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转移话题,消遣人家!”
雷妙真说着就要继续用她的粉拳教训武六七。
“别、别、别,雷姑娘,您稍安勿躁,且听我继续说——”武六七伸手在空中拦下了雷妙真砸向自己的粉拳,道:“你适才说得不错,以蒯师傅为魁首的香山帮建筑风格和他们独特的以木匠为尊的行事风格,在我大明今日绝对可谓是世人皆知了。
既然是妇孺皆知,那些派人来刺杀蒯师傅的人和他的手下,绝没有可能认不出来香山帮做派手段以,但做派手段这种事,其实是可以模仿的,对吗?”
雷妙真闻言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武六七会心点头,道:“不错,就是咱们找人在全国各地大工程中假扮蒯祥和香山帮匠人,那些想暗算蒯师傅的人必然闻风而至,南北西东的一通瞎跑——”
雷妙真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螓首道:“嗯,办法倒是不错,可是世人都知道,甭管这蒯师傅和还是这香山匠人向来只接最最顶尖大活儿的。
现在你若是找几个装腔作势的棒槌,未必能够接手这些建设上的大活儿。
若是随便找个活儿,派人去假扮香山帮匠人,下令追杀蒯祥和众香山帮匠人的人,脑子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事有蹊跷——”
武六七哂道:“这倒无妨。你想啊,自元末各路豪杰起事兴兵恢复我中华衣冠,直到数年前靖难之役,数十年来,九州之内烽火连年,多少宫殿、民居、道路、桥梁、寺观庙宇,皆毁于兵祸,现在适逢永乐大帝开创盛世,全国各地、运河上下各处,哪里都有不少修桥、铺路、兴修寺庙、重建古迹的建筑工程——
这次来同里之前,我跟姚大师喝茶时,就听说当今为了下好什么一盘大旗,不但准备在武当山修建一座天下第一道观,而且还准备沿着大运河沿岸,先重修济宁东大清真寺、然后兴修泊头等一系列清真寺。
我本人好歹也算是大明国师姚广孝的方外至交,现在求蒯祥师傅出山,也多少算是公事。
只要我修书一封寄到北京西长安街庆寿寺,咱家的黑衣宰相肯定不吝给他手下——那些正在全国各地大兴土木的文武官员们写上一纸八行书,让他们将一些肥活儿发包给我,然后就是各种花差花差——”
微蹙娥眉道:“你刚才不是说,干这事,是为了让人假扮蒯祥师傅和香山帮匠人去往全国各地,好迷惑哪些追杀蒯师傅的人吗?
怎么我现在听,一来二去,反而变成了你借着蒯师傅和香山帮的事由,给自己包揽建筑工程大活了吗?”
武六七讪笑着道:“嗨,包活儿这事,不是正好捎带手吗?即迷惑了敌人,又发财了自己,这,这绝对算是我武六七好人有好报啊,哎呦,疼——”
雷秒真被武六七无赖的样子搞得又好气又好笑,猛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武六七的肋条:“滚,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
“一般好,也就是一般好,要不咱俩——”武六七一脸无赖。
“滚,”雷妙真见还要继续风言风语,当即正容道:“武六七,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房子还是要好好的修建,不然的话,你永远也进不了师门,也就无法劝说师父去北京修建皇宫啦!我还记的沈叔叔曾今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释家禅宗的,六祖慧能继承五祖弘忍大师的衣钵,便是从小事做起,甚至是杂活,研修金刚经,我想,师父并非是执意不收留你,而是想看看你的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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