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见黄马褂从柱下搜出火药,从地宫搜出火枪的众大臣却知道,不管是谁想刺杀皇帝,这件事,现在只是开始,还远未结束。
谁还有心思观大水法,众人纷纷离去,只有策棱,气咻咻地找那不听话的闺女去了。
弘皙提心吊胆地出了圆明园,眼见一路无阻,顿时松了口气。
“不行!得马上走!泰勒一定会供出我来!”
弘皙刚想完这个念头,就见四个黄马褂向前一夹,就把他夹在了当中,
几乎不等附近的人注意,弘皙王爷就被四个大内侍卫裹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类似的情形,在弘升几个人身上也悄悄上演着。乾隆四年九月二十六日,乾隆皇帝大寿次日,朝廷降旨,以‘心怀异志’罪名,割除多罗理郡王,爱新觉罗·弘皙亲王爵位。改名‘四十六’,囚禁景山东果园。弘升、弘昌‘结党
营弘,往来诡秘’分别予以惩处。对谋逆之事一无所知,但是却将泰勒引荐给弘皙的弘皎,也没有幸免于难,幽禁于多罗宁郡王府。
……
秋去去秋来,又是一年金秋季。
幽禁中的多罗宁郡王弘皎终于被解除了禁足令,但是从此不得干预政务。
弘皎也无心干预政务了,这一年功夫,他在幽禁他的王府里种满了菊花,神品、逸品、幽品、雅品诸种名目,达数百种之多,成了一个幽然东篱下的雅士。
禁令解除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毫未在意,只是修剪着花枝,看着那娉婷的花儿,仿佛看着伊人。据说,乌兰图娅郡主病逝了,外间都很惋惜她的香消玉殒。但是,纵然是在幽禁当中,弘皎王爷毕竟是皇室中人,也能获悉一点点真实情况,他不知道图娅今在何处,但
是他确定,图娅没有死。
“你不选择我,也许是对的!”
弘皎唇边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弘皎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说过,我赏菊的时候,不许打扰么?”
身后没有说话,弘皎回过身去,蓦然张大了眼睛。
站在后边的,居然是小甜果!
一年未见,今时的弘皎少了几分意气风发,也少了几分意气张扬,变得沉稳内敛起来。
而小甜果雅利奇也是一样,这位大学士查郎阿之女,此刻秀秀婷婷,就宛如这园中最清丽的一朵菊花。
痴痴地凝视着弘皎,小甜果的眸中渐渐蓄满晶莹的泪水。
弘皎有些讶异和欢喜:“小甜果……”
雅利奇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一年了,终于又得以见到他。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倾诉表达,就只这么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弘皎哥哥,我好想你……”
一句话出口,泪水扑簌簌流下,雅利奇的声音哽咽了。弘皎心头蓦地涌起一股暖流,一年了,为了避免皇帝忌讳,昔日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敢来看他的。如果说以前尚有禁令,但现在禁足令已经取消,依旧不见一人前来,
只有她,只有小甜果。
弘皎清楚小甜果对他的情意,但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弥足珍贵的情感!
不等小甜果再说下去,弘皎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拥得紧紧的。
小甜果惊呆了。
够了,足够了!只要这一个拥抱,别的再不敢多求了……
小甜果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小心翼翼捧着自己那颗心,生怕被摔碎在地上。
……
李家,院子里,秋阳暖暖的。
院角一棵大枣树,红玛瑙似的大枣儿缀满了树枝。
乌兰图雅挺着大肚子坐在树下,吃着甜枣儿。
此时的乌兰图娅看起来不仅仅只是甜美,还有一种属于母性的光辉。
耳朵忽然发热,乌兰图雅努了努小嘴儿道:“肯定是阿玛又骂我了!”
李观鱼正用藤条编制一张婴孩儿用的摇椅,听了这话,笑眯眯抬起头,“你现在不方便走动嘛,就快生了,等孩子出生了,咱们抱着他大外孙一块去看他就行了。”
“就怕我爹耐不住,跑来看我嘛,你也晓得,就算他便服出行,也是人多势众的。”
“你嫌烦啊?当初可是你在给皇上的密信里交待了实情的,又用救天下的大功求皇帝成全,才被你爹知道实情,要不然哪有这许多事儿。”
“废话!那是我爹呢,跟了你走了,就把生我养我的亲爹真个忘了呀?美得你!”
乌兰图娅白了李观鱼一眼。
犹记得,二人给皇上上了密信,再换了小太监服,悄悄离开圆明园,来到李家的时候,李观鱼先把她留在了屋门外,自已进门儿。
乌兰图娅清清楚楚地听到公公李老石问话:“儿子!你咋回来了?传家宝找到了?”
“找到了!”
李观鱼掷地有声地回答,接着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进了门。
直到此刻,她想起公公当时惊恐的神气儿还是忍不住想笑。
“爹,这是圆明园里最珍贵的那块宝,现在被我偷回家来了!”
每当想起这一幕,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不过,她近来发觉,李鱼也好、公公李老实也罢,还有婆婆,甚至她的亲爹策棱大将军,都渐渐有把重心向他肚子里的宝宝身上倾斜的意思。
传家宝?
难不成就是做了李家传宗接代的宝?
不行,一旦宝宝出生,自已都会把他当成了心头肉呢,趁着还没生,赶紧再多享受几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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