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关上门,眼泪立刻汹涌落下,她蹲下来,先是小声饮泣,但胸口膨胀着越来越多悲愤,还有委屈,她忍不住发出声音,捂着脸站起来匆匆跑进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逐渐淹没她的哭声。
一个小时前,在顾念深的房子里,她瞪着他,恨恨地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和你有过关系。”说完,转身就要走。
他拽住她的手腕,冷笑着逼视着她,“是吗?可我记得,主动的从来都是你!”
她的手在身下狠狠握成拳,那一刻,两个人像敌人似的,恨不得拿刀子戳在彼此的心窝上,鲜血淋漓也不满足。
“凭心而论,顾总,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男欢女爱,你又贴钱又出力,总比我去夜店要好,不是吗?”她脸上表情冷冽。
说完,用力甩开他的手,走了几步,在卧室门口,听见他淡淡地开口,“阿桑,叔叔阿姨年纪大了,你舍得他们伤心吗?”
她身体一震,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恐惧,惊讶,悲愤,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堵在胸口,沉沉的,打蛇打七寸,对于她来说,这是毙命的一招,缓缓转身看向他。
许久,她闭上眼,开口问道,“你想怎么样?”
“过来。”他看着她,淡淡道。
她咬破了嘴唇,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没有想到,她这一生,最屈辱的时刻,是他所给予的,喉咙像被火烧一样,她强忍着不哭,脑袋和胸口都涨的生疼。
短短几步路,她走的极为艰难,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站在他面前,仰头故作平静地与他对视。
偏偏顾念深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伸手圈住她的腰,蛮横地贴近自己,“和我结婚。”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念深自己也没有想到,看着她的脸,竟会脱口而出这句话,但他不后悔,只是,她脸上的情绪刺痛了他,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他用比她更冷漠的态度回应着她。
“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阿桑,我怎么能放过你。”他伸手捧住她的脸。
未来的日子不会比现在更坏,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当是她曾欠他的,既然他要她这样还,她就如他所愿。
唯一的条件是,他不许告诉秦家夫妻这一切,也不许追问关于这件事,以及真正的秦桑绿的下落。
从此,人情两讫。
从卫生间出来时,情绪已经可以控制了,顾念深坐在床上,她看也不看一眼,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半晌,她开口道,“我们谈谈吧。”
他的心蓦地悬起来,然后,听见她十分平静地说,“是,我利用你在先,阿深,现在是我的报应,结婚后,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约束,但凡你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绝不推脱,直到你认为我还清为止,我知道,我没资格提什么条件,但我只想说,整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要牵扯东曜,还有我的父母。”
像被人一拳砸在胸口,片刻的麻木后,是钝重而缓慢的疼,一股愤怒涌上来,让他几乎失去所有理智,他看着她,瞳孔骤然收缩,脸色阴郁,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笑道,“你的父母?阿桑,他们是谁?就算要和我谈条件,也等你有足够的诚意在说。”
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甚至连牙齿都在打颤,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被他又挑起,更加厉害,此时,她有一种想要下去和他同归于尽的感觉。
顾念深离开后,没多久,徐静上来敲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门的方向,听她在外面柔声问,“阿桑,睡了吗?”
她不做声,眼泪簌簌落下,片刻口,门外没了动静,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
整个晚上都失眠,脑袋像一台乱码的机器,不断播放着一些零碎的画面,童年的自己,在破旧的房屋,蜷缩在角落里,后来,宽敞明亮的房间,慈爱的父母,还有他,曾经相依偎走过g市每条街道的他和她,还有在s市的古镇那几天,像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是她生命中,少有的一段,简单又美好的小时光。
这辈子,在她以为,最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刻,都是和他在一起。
秦桑绿,给你最后一晚的时间,怀念,难过,悲伤,过了今晚,通通都不要再有。
她发誓,只难过到今晚。
顾念深坐在车子,车厢里弥漫着浓浓的香烟味,他眼前挥之不去她的脸,沉静的,目光低垂,一缕光晕自她的头顶落下来,她像融进了那光芒里,变得透明模糊,仿佛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可只要看见她戒备又冷漠的神情,他心里就会像冒出一根刺,扎的他生疼生疼,不由自主的愤怒,甚至本能的反击,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对对方心存芥蒂,怀疑,还有猜忌。
春日的清晨,空气中有薄薄的雾,她站在清冷的街头,只有包子铺里散发出袅袅热气,公交车后亮着橘黄的灯,她买了杯豆浆捧在手里,一路走去公司,东方鱼肚泛白,第一抹阳光穿破云层,薄雾散尽,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她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整理文件,打扫办公室,梅西来时,吓了一跳,她怎么亲自做起清洁来了?
犹豫了半响,走过去问,“秦总,有哪里做的不好吗?”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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