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万禧就坐在一侧,那时,她才知道,世上最寂寞的事,莫过聆听别人打电话。
全敬然放下电话,便会一把揽过万禧,仿佛弥补般地吻啊吻,一直吻到万禧脸上有浅淡的泪痕。
万禧再唱一些伤感情歌时,便有了不经意的哽咽和泪水,心,是管不住的。
对爱失望得彻底,不过是想像中的设计,遇上了才知道,有一些预想,是根本的多余。
全敬然不可能不知道,那夜,电话突兀地响了,万禧知道,又是来自伦敦的天气,万禧望着洗澡间的门,忽然地忽然地,就不想让全敬然听见电话,飞快拿过一只靠枕,死命地压在狂响的电话上。全敬然看见时,靠枕下的电话,响得窒息。万禧的脸苍白着,他会怎样的光火?怎样的愤怒和鄙夷自己?
裹着浴巾出来的全敬然,先是怔怔地看她,然后,轻轻揽过她,拍拍她的脸,若大人安慰孩子。
全敬然没接电话,万禧伏在他怀里,哭了。全敬然说:“万禧,别去唱歌了。”
万禧便不去了,到一家公司做文员,薪水不算太多,有了很多寂寞的夜晚,等全敬然回来。自看见万禧捂住电话起,全敬然就把家里的电话转到手机上了,常常是响两声,便匿没了,如迫不及待要藏起来的秘密。
六
全敬然的对面,住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应该是单身的,万禧常见他拎了快餐,步履矫健地跳跃在回家的路上。
偶尔,在阳台上,万禧会看见他,端一本书,或无所事事地看远处。
目光撞到了,便是相视一笑,从没说过话。
那日,发现钥匙被锁在家里时,万禧一下就手足无措了,全敬然在外地,一个黄昏,她惶惶站在门外,他路过时,见了问:“怎么了?”
不知怎的,万禧的泪就掉下来,嘤嘤说:“钥匙锁在家里了。”
他笑笑说:“跟我来。”
万禧犹疑着跟进去,他放下公文包,奔到阳台上,哗啦一下,拉开塑钢窗:“从这里翻进你家,就可以了。”万禧过去,他挨在身后指点给她看,果然,只要踩在阳台上,一步便可以跨过去。
万禧身后,有若隐若现的男人香,那样天然的、青春茁壮的味道,令万禧有了浅浅的晕旋。
他说:“我来吧。”健硕的身体便跨在了阳台墙上。
万禧心里有一阵苍茫,才可以静静看他的家,干净,却有点凌乱,是单身男人的家,可以让女人肆无忌惮地铺下身子去辛苦经营的、甜蜜的家。
他从门回来,拍拍手说:“门已经开了。”
万禧不情愿,甚至有些留恋地回去了,在门口,他喊了:“我叫张杨,你呢?”
“万禧。”
万禧缓缓合上门。
七
全敬然回来,面对他时,万禧有了一些恍惚,一次,想对他说锁在门外的事,话在出口之际,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和张杨依旧在楼下或者阳台上遇了,话便多了,说一些没边际的话,而张杨想必是明白万禧的身份的,关于她和全敬然之间的事,她话语中从不涉及,那么懂得回避别人的尴尬,万禧渐然地喜欢了。
万禧知道与张杨的一些相遇,其实是刻意的,只是这样的刻意,她究竟不出是谁的主动。
那次,全敬然去外地,寂寞里,万禧敲了张杨的门。
很多话,说得干涩,不若在室外相遇的那般自然。
被张杨怎样拥了,万禧记不得了,拥挤在凌乱的沙发上,连床都来不及去,像火焰,要迫不及待地燃烧。
在全敬然回来之前,这样的燃烧一直持续,即使燃烧,在未婚男子的怀里,也是塌实的。
冷却下来后,万禧多么希望张杨能够问问自己和全敬然之间的事,她第一次有了倾诉的yù_wàng,那么多的前尘后世,迫不及待地想要交代给他听,张杨,却不问。
有了张杨,全敬然就被淡漠了许多。
甚至身体在一起时,心也不在。万禧知道,全敬然也是的,对于他,自己不过是一支精致而合他口味的香烟,浓淡适中,他想抽了便拿来点上,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需要,不想抽了,随手扔掉,也是无关痛痒,最多一点怜惜而已。
全敬然不在时,万禧飞快钻到对面的张杨怀里,暖暖的,靠在一起,常常是闭了眼,不看,话汹涌在心里,万禧知道,任凭一些东西在心里煎熬,在张杨面前自己是没资格表达的,它们被攥在张杨手里,去留由不得自己,张杨明白自己和全敬然的关系,只要想,挣脱是很容易的事。
八
有一阵子了,全敬然不再出门,便成了万禧的煎熬,她常去了阳台或在楼下,张杨张杨,哪怕看一眼,都是幸福的。
张杨却很久没见了,仿佛所有可能的路遇被统统绕了过去。终于熬到全敬然去外地,那夜,万禧套了拖地的长裙,盘了玲珑有致的发髻,一身暗香浮动,敲张杨的门。
开门的是一张青春明媚的脸,万禧愕然。她微微笑:“你找张杨么?”眼里有浅显的戒备。
下面的话,万禧便不知该怎么说了。
张杨过来,见了万禧,眼神跳跃一下,脸上堆砌起干涩的热情:“全太太,又把钥匙锁在家里了,是吗?”
万禧木然说哦,木然地跟进来,沙发干净整齐,万禧就那么无错地站着,嘤嘤地就哭了:“我怎么又把自己锁在了外面。”那样潜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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