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看到你,想要给你送伞,可是你走得好快,我跟了一路才追上你。”她随意笑道。撑开另一把伞,她缓缓蹲下身,将伞搁置在那墓碑上——
他一把丢下手中的伞,用力推开她,拂开了那把伞!
她被他推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浑浊的雨水溅了她满身。暴风雨中她的身影瘦弱极了,像是孤单无助的小草,让人忍不住爱怜。她浑身冰凉,恍如跌进了千年寒潭中,费力地抬眸看着他,却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吓到。她咬住毫无血色的唇,试探道:
“温煦……”
蓦地,一道闪电划裂天空,割破了墓园的阴沉,也惊醒了他。
他看着她柔弱无力的模样,心中泛开一丝异样,有些疼痛。敛去眼中的阴沉,他又恢复了精灵般的淡然清澈。向她伸出手,他轻声说:
“抱歉,是我太用力了。伞还是你自己用吧。”
她这才放下心来,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对他浅浅一笑,捡起地上的两把伞,一把放在墓碑上遮雨,另一把递给他,吃力地站起身:“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成落汤鸡了。虽然没有多大作用,但却是对先人的尊敬。”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无力,几乎耗尽全部力气,但却狠狠敲打着他的心。
他看着她地笑颜,怔住。
墓园又安静起来,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复杂混乱,眼中不再有雾气,满是她的身影。半晌,他才似回过神般,敛眸,任由其覆盖住他的视线,淡淡道:
“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死一般的沉寂。
她看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同情,动了动唇,她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眼神渐渐远去空洞起来,仿佛在思索一个遥远地问题,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走:“父亲他……身体不好,还要兼顾公司,重病后拖了一阵……父亲去世后,温家的公司就由我接受。我并不熟悉那些,花了一年的时间打理好一切,才回世开上课……”
哗啦——
暴雨摧残大地,碧草地上渐渐腾起雨形成的湿雾。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对母亲我并没有很深的印象。父亲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陪着我……现在父亲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
苏轻远向周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他母亲的墓穴。
那么……他的母亲呢……
为什么没有和他的父亲葬在一起……
来不及多想,他的神情迷茫脆弱如孩童,那一瞬间,她突然害怕极了,害怕眼前透明澄澈的精灵会展翅飞走,飞去没人知道的地方。
“温煦!”
像是和暴风雨赌气一般,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没有被风雨声盖住她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温煦,”她又喊了一声,伸出手握住他苍白的手,同样的冰凉。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抬眸看着她,她笑得明媚极了,坚定道:“你还有我啊,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
他怔忪,目光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的手很凉,他却莫名觉得温暖安心,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却始终保持明亮地笑容,似是执意要点亮这里的灰暗与孤寂。
霎时,日光倾城。
良久。
他澄澈又复杂的眼眸才有一丝波动,情不自禁地,他缓缓伸出手,抚了抚她凌乱黏稠的发丝,动作轻柔,随即又像是像到了什么,迅速别过头不再看她,手也放了下来,只是雨伞却撑在她的头上没有移动。
“我们走吧。”
淡淡的语气,却少了最初的疏离,带着一丝连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和关心。
“恩!”她又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反而更用力了,转身拉着他往前走。
他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目光幽深,动力动唇,却没有说话,任由她带领自己离开。
第一次,他不想考虑那么多,不想放手……
。
温公馆。
偌大的公馆竟不见一个佣人,而他匆匆带着她来避雨,一路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卫公馆的景致,就被他带进了内厅。
内厅里很安静。
白色的基调,整个内厅装饰得很简约,却透着主人高雅的欣赏水平。天花板上印着银线卷曲的暗纹,悬着一盏巨大的琉璃吊灯。两边开着窗,采光良好,只是现在外面下着雨,透进窗的光线也是昏暗的。
温煦沐浴完后就一直静坐在沙发上,银亮的灯光倾泻在他身上,将他显得如梦似幻。半干半湿的头发柔顺地贴着他白皙的脸颊,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明显舒适多了,浑身都是清新的沐浴露香味。他低着眼眸,神情有些怔忪,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眼底满是苍茫的雾气,却干净透明。
不多久,苏轻远从另一间浴室出来,穿过长长地走廊,走到了内厅。
他听到了声响,缓缓抬眸看向她。
刚沐浴完的她脸颊上还有些红晕,散发出轻微的热气。秀长的头发吹干了随意散在肩上,在灯光下一阵闪亮。她穿着他的新衬衣和长裤,宽松过大的衣服显得她身形娇小极了。她看着他,扇形的睫毛轻垂下来,神情有些困窘,却又微含慵懒,秀美至极。
他有些出神。
“呃……”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扯了扯身上宽大及膝的衬衣,干笑道,“穿你的衣服感觉好奇怪诶……”
他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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