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景曦算是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比邻而居。两家人当年指腹为婚,于是她从小就被当成他们家儿媳妇养。一直到快一年前她刚满二十岁,城堡建成,他们也终于结婚。而她满十八的那年父母去美国定居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国内,说是她已经成年了需要锻炼,不再给她一分钱。为了学费生活费,她就把自己卖给他了。
今天他提出离婚,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可是又拉不下脸,就硬憋着不问,也忽略掉自己心中的异样。
回过神来,她低下眼帘,露出一丝自己也没有发觉的苦笑。
可是,景曦,我们结婚才一年不到而已。
。
天已经放晴了,丝薄的浮云略微遮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却仍有些许洒落在位于郊外半山腰的哥特风浓郁的豪华城堡上。繁复的镂空雕花大铁门迎风而立,娇艳的蔷薇花透出了栅栏繁茂盛开,庭院有条细软的白沙小径穿过花圃直达城堡里层的大门。
椭圆形的窗子分布在城堡里层的四面,雪白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光影。城堡中种满了梨花树,素白的梨花长在一起,茂盛极了。偶尔春风轻轻吹过,片片晶莹的梨花便打着转飘落到地上。天地之间恍如梦境。
城堡里今天异常的清冷,竟然一个佣人也没见到,连管家也不知所踪。苏轻远不禁觉得诡异,尽管如此,被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的阳光一番照射,她仍是忍不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大厅中原本严肃的气氛就这么被她给破坏了。
坐在黑木长桌顶端的景曦皱了皱眉头,缓缓抬起头,淡漠地扫了眼苏轻远,在阴影下更显苍白的脸宛如细瓷般精致细腻。墨黑的秀发柔顺地散落在额前,有几缕轻拂过他光洁倨傲的下巴。似乎是因为长期没有被阳光照射,他的肌肤竟是雪般冰凉透明的,连血管也清晰可见。他看着她,细长的眼眸里黑沉一片。
苏轻远只觉一道如冰刀般的目光锁定住了自己,这才抬头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却见景曦神色淡然,仿佛即将羽化的仙人,尘世间的一切都留不住他。这样想着,她的心底渐渐涌起了一丝异样,蹙了蹙眉头,秀丽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水晶般透明,清丽无双。
终于在他们僵持了半晌后,位于景曦身边的人才开口说话,同时递给苏轻远一份信件样的东西:“夫人,我是景先生的代表律师,这是你们的离婚协议书,夫人请先过目。”
她狐疑地看了景曦一眼,见他一副淡漠的样子,冷哼一声,便看起了协议书。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这份协议书很明显是那位律师精细琢磨了的,将景曦的利益最大限度保留,房子、车子归她,公司股权却仍归景曦所有,而不给她股权及公司管理权的原因是她无经验并且还在读大学。
苏轻远只觉得火冒三丈,一把将协议书拍在桌面上,怒气冲冲地盯着景曦:“你什么意思?说好了一人一半!”
竟然敢从她的嘴里往外掏钱,这不等于要她的命么!
只见景曦眯了眯细长的眸子,羽扇状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光华,深沉如海,更让人难以看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淡淡道:
“苏轻远,分我一半的财产,你不觉得受之有愧么?”
轻柔的犹如情人间低语的声音,丝滑缠绵,却夹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冷。
“我呸!”她极有气势地站起身把桌子一拍,掌心的疼痛让她抽了口冷气,看向他的目光却毫不退缩,“你说对了,我还真不觉得受之有愧!”
景曦落在她手上的目光忽然闪出一丝异样,很快便又归于沉寂。绝美的脸苍白如纸,即使身形单薄,背脊却笔直,尽是挡不住的华贵。
一旁的律师又开口说:“如果夫人和景先生无法协商好,就只有在法庭上见了。”
她噔的一下只觉得怒火冲天,柳眉几乎竖起来,龇牙咧嘴。
好你个景曦,竟敢跟本小姐来这套!你那个律师一看就知道是个难缠的家伙,如果法庭裁决的话,也就是说需要等到官司打完了才能分到财产。先不说官司要打多久,我现在身无分文,上哪去请律师来打官司?
强压住心里莫名的刺痛,她凶神恶煞地瞪了律师一眼,“你给我闭嘴!夫妻吵闹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随即又转过头来阴森森地笑看着景曦,用她此生最优雅的语气慢吞吞的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景先生,不怕气死你爸妈的话,尽管来吧。”
景曦她认识十几年了,别的不敢说,但孝顺这一点还真没话说。果然,他不悦地看了律师一眼,看样子并不是他指使律师这么说,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而后,景曦转过头看着她,璀璨的星眸幽深极了,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情不自禁地沦陷下去:
“那就一人一半。”
苏轻远这才满意地坐下来。
律师点点头,又说:“景先生的全部财产清算清楚并且转一半到夫人的名下的话,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夫人三个月后才能拿到自己那一半。”
三个月?
苏轻远皱眉,那她这三个月住在哪?半年前她结婚的时候她父母就把房子给卖了。而且这三个月,吃的用的岂不是需要自己搞定?她立马垮下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不要啊,她这种特大号米虫,要她自己养自己,那不是要命么?可是事已至此,不同意离婚的话,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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