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信医学与爱情不同,它没有毫无缘由的爱恨嗔怨,只有用付出换回的成果。”
夏去秋来,大阪医学院前的银杏林又落了一地的金黄。转眼间,我已经来日本一年,人累得比季师姐还要瘦,细菌却还是养得半死不活。叶正宸不止一次劝我换一个课题来做,但我不想放弃,我坚信医学与爱情不同,它没有毫无缘由的爱恨嗔怨,只有用付出换回的成果。所以,医学的世界没有真正的失败,只有放弃。
第n批细菌又开始活跃了,我松了口气,从实验室走了出去。刚轻轻关上门,季师姐便匆匆唤我:“小冰,柴田教授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他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
自从被藤井教授“剥削”开始,我极少有机会和柴田教授交流。原因之一是他很忙,除了去开会、申请经费,其他时间都在研究室里准备他的新项目启动。另一个原因是他和藤井教授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两个人承担的项目互不相干了。
我曾悄悄问过季师姐缘由,她也是一头雾水,只说她无意中听见过柴田教授和藤井教授争论,以她所学有限的日语判断,是柴田教授不赞成藤井教授研究新型的抗癌细菌,至于原因,季师姐也没有听懂。
怀着满心的疑惑,我走到柴田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敲了一声门便耐心等待,直到听见里面说“请进”,我才推开门说:“打扰您了。”
“没关系。”
柴田教授坐在会客桌前,从堆积如山的资料堆里抬起头,一双深灰色的眼睛从黑框眼睛后打量着我。黑色的西装显得他的身材更加清瘦,这半年来,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皱纹似乎也更深了。
“您找我有事吗?”我恭恭敬敬地行礼,用英语问。
“坐吧。”
他的办公室非常乱,资料摆得到处都是,我好容易找了一把没放资料的椅子,拉到他的会客桌前,坐下。
“这是池田公司给你的奖学金。”他拿了一份池田奖学金的协议给我,并告诉我,“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请签个名,再把有效的银行账户填上,前两个月的奖学金这周内会补发到你的银行账户上。”
我难以置信地拿起协议细看。协议起草得非常明确,每个月二十五万日元,按月发放,上面已经写好了我的名字,银行账户和账户名空着。
“教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申请过池田奖学金。”刚开学的时候我虽然申请了几个奖学金,但因为成绩不够好,又没有突出的研究成果,所以被驳回了。而且,我根本没申请过池田奖学金——这个奖学金的要求非常苛刻,不仅要学习成绩好,还对英语、日语、社会活动能力、个人素质等好多方面有要求,我连想都不敢想。
柴田教授闻言也显得十分惊讶,又拿起协议看看,之后特意打了个电话向系办公室确认。
系里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专门去确认了之后才给他回复。
挂断电话,他告诉我:“没有错,这是池田奖学金的负责人指定要给你的。他们让你看清楚协议内容,尤其是第十条。”
我翻到第二页,找到第十条,上面赫然写着:拿到此奖学金的学生禁止打工。
我终于懂了。
叶正宸还真是煞费苦心。日本不比其他国家,它有非常严谨的体制和规则,一切都有严格的规矩,包括奖学金的分发制度。想要把奖学金破格给特定的人,这是一件非常难运作的事情,远非几百万日元可以解决。
震撼于叶正宸为了我煞费苦心的同时,我也震撼于叶正宸在日本的势力。
一个在日本医学院读书的留学生,竟然能打通上上下下的关系,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问题吗?”柴田问我。
“没有了。”既然叶正宸为我做到了这一步,我再故作清高就有点矫情了。我提笔在上面签了字,又将银行卡的卡号填上去。
填好之后,我将材料交给柴田教授。他确认了材料没有问题,又问我:“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如果有,可以告诉我。”
我想,柴田教授既然反对这个抗癌细菌的研究项目,证明他对这个项目有深入的了解,难得有这次机会和他见面,不请教他一些问题岂不是浪费机会?
“教授,请问您有时间吗?我的课题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我想和您讨论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说:“可以。”
我把这半年来的结果都给他展示了一遍,也把遇到的所有难题统统说了一遍。柴田教授听后,仔细问了我许多细节问题,我都详细地回答了。
他的表情十分满意,夸我观察得很仔细,也很有想法。
“可是我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资料,这样漫无目的地尝试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我们研究室的资源。”我不忘恭维他几句,“教授,您对这种细菌的特性了解吗?能不能给我一些指点?”
他思考了很久,进去了里间。
过了好久,他拿出几页纸交给我。
“这是一个博士生毕业论文中的一部分,讲述了他在研究过程中观察到的细菌特性,你回去参考一下,应该对你有帮助。”我接过资料时,他郑重其事地拍拍资料,“这份资料是我整理的,对你的课题很有帮助,但是你只能看一下,不要复印,也不能给其他无关的人看,明白吗?”
“我明白。”我说,“我会为您保密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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