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听到这样坚定果决的回答,郑伟琛除了摇头轻叹一声,只能说:“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也许别人不会明白,叶正宸为什么来去匆匆,只为看一眼别人的未婚妻,但郑伟琛明白。
是因为思念,整整三年的思念,却被责任和军令禁锢,终于等到这一日禁锢解除,什么都不能阻止叶正宸见她。就算她此刻正穿着婚纱,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微笑,他还是要去远远地看上一眼。
这就是叶正宸,这就是爱情!
第二天傍晚,一夜未眠的叶正宸返回师部开会。
军事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指挥部对演习的整个战略部署做了最后一次确认,事无巨细。叶正宸一直坐在旁边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是他不想发表意见,而是这一次的部署已经完美得无可挑剔。
会议结束,指挥部一切准备就绪时,已是凌晨时分。第一缕阳光自地平面射出时,对战的第一枪打响,俄方蓝军和中方红军的军事演习在荒野中拉开了帷幕,不绝于耳的枪声与爆炸声让人有种置身真实战争的错觉。
整个演习中,叶正宸一直立于显示屏前,看着“枪林弹雨”的决战,看着红方在防御工事中有条不紊地变换战术,看着轰隆的爆炸声中,医护人员绕过一处处炮弹的落点,将伤员救出战地。
“参谋长,您的饭。”张均端着炊事班送来的便餐递到他眼前。
他没有接过午餐,只说了一句:“带我去看一下伤员的情况。”
“是!”
雪白的背影在纷乱的世界里若隐若现,令他又想起了前夜在医院看见的场景,垂死挣扎的病人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紧紧抓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她明知道任何的药物都无法再延续病人的生命,还是不肯放弃,用尽全力去抢救,不停地鼓励病人坚持下去。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她的抢救除了延长病人所受的折磨,毫无意义。可叶正宸明白,那是医生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性的抚慰。这让一个人在垂死之时,还能感受到世界的最后一丝温暖,这非常有意义。
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抢救,病人终究辞世而去,她走出病房,每一步都是精疲力竭的。那时,他很想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一生都不放开,可是他看见了她空无一物的手腕,停住了追上去的脚步。
他送给她的手表,她不再戴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指上璀璨的钻戒。
她与他的故事,就这样完结了吗?
(四)怅惘
半个月后,晚上八点多,叶正宸拿了两瓶白酒回到住处。进门后,他放下钥匙,开了灯,随手把酒放在门边的角落里,一身疲惫的他身姿始终笔挺。
他的公寓是出国前父亲买给他的,当时方圆几里,只有这幢高层建筑巍然独立,站在窗口可以俯瞰半座城市。然而短短五年时间,它已淹没在一幢幢更高的大厦中,从窗口能看到的尽是纸醉金迷。
或许是在国外待得太久,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看不见古老沧桑的大院,也看不见大片大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许多记忆都掩埋在尘土飞扬里。他轻轻合上淡紫色的窗帘,外面的灯火透过窗帘照进来,映得满室淡紫。
他忽然怀念起大阪那栋低矮的公寓楼,许多真诚的朋友,还有阳台外浪漫的樱花树。
樱花盛放的时节,花瓣落满了阳台,窗帘拉开,露出她灿烂的笑脸……
那一年,那一季……花瓣在风雨交加中飘摇,有个人,有段爱,最短暂,也最绚烂。
三年里,他每天都在期待时间快点过去,期待他恢复自由,然后狠狠抓住她的手,狠狠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他有多少难言之隐。然而,时间不会停留,感情也不会……
即使他能抓住她的手,能把她抱在怀里,甚至能把她按在床上,那一句“我想你”也早已毫无意义。也许郑伟琛是对的,她已经变了心,他应该淡然地给她一个拥抱,真诚地对她说句:祝你幸福!
他也想过这么做,看到她和未婚夫默契地挑选橱柜,轻声细语地讨论哪款更美观,哪款更适合他们的新家,他真的想就这么放手,让所有的隐情成为永远的秘密,让她可以安安心心嫁给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可是,当她在淡绿色的窗帘前驻足,静静地望着它出神时,叶正宸即将熄灭的希望像火星被氧气吹拂,骤然燃起,越烧越炽。
她在想他,一如他想着她,从未间断……
……
不知何时,门铃响了,打断了他的回忆。叶正宸打开门,门口站着一身深紫色束腰短裙的喻茵,看上大方又高贵。
“小伍只弄到两瓶。”他平淡地陈述道,俯身拿了酒递给喻茵,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迹象。
喻茵没问小伍从哪里弄的,看看上面的出厂日期,理所当然地微笑道:“谢谢!”
“不客气。”叶正宸也不想告诉她小伍为了这两瓶有多为难,求了多少人,因为这两瓶酒是送给喻伯父,他最尊敬的长辈,与喻茵毫无关系。
“你昨晚去哪了?”喻茵问。
“酒店。”他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回答。
“和朋友喝酒?”
“和女人上床。”
走廊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连呼吸也渐渐凝滞。
沉默后,喻茵轻笑:“你不用故意气我。”
“我没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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