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室友?”
“嗯,其实今天晚上,她是陪我去参加的酒会。我本来是去砸前男友的场子的。”
她的后半句让他笑喷了出来:“砸你们学生会的场子?好歹我也是赞助商之一啊,后来你砸了没?”
“没有。”她摇摇头。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无心导演了一出借刀杀人,最后成功地砸了场子。
“我以前是典型的没大脑,只会三板斧——哭,闹,说分手。今天……洛枳说我终于学得聪明点儿了,但是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我变了。”
百丽咧嘴想笑,可嘴角是向下的,她及时收住。她在会场外漫无目的地晃荡了半小时,一直在告诉自己,爱情不是无私奉献吗,不是成全吗,不是只要他过得好就好吗,那她又何必这样?即使他学生会的“仕途”有她陪着往上爬,但是那段灰头土脸的日子过去了,站在顶峰一览众山小跟他并肩的不该是面黄肌瘦、姿色平庸的糟糠妻—你看你看,会场中那一对璧人,她干什么讨债一样耿耿于怀?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真的有点儿恨。她觉得已经被掏空了。她已经给了他一切,想要再白手起家,已经不可能了。
然后她就遇到了刘静—刘静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她的机会?戈壁利用过刘静,江百丽在又哭又闹之后得到了戈壁的赔罪和回心转意,而暧昧过的刘静在学生会拉票结束之后就被戈壁当作弃子了。面对咄咄逼人又不冷静的刘静,江百丽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智商。她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成功地把火力引向了会场中的陈墨涵,但是在最后仍然轻轻地对她说:“我可跟你不一样,即使和他新女友相比,他还是更心疼我的,谁让我对他那么好?”
刘静终于怒了。江百丽没有猜错,刘静想要利用自己来打击陈墨涵,既让百丽难堪,又让陈墨涵没面子—学生会谁不认识戈壁和江百丽?戈壁还是要往上爬的,而刘静已经渐渐被边缘化,一个大二的副部长,别人不在乎她,她自然也不在乎别人,闹一场又怎样?
江百丽要的恰恰就是这样的场面。她要所有人知道戈壁辜负她,也要所有人—包括戈壁在内,都知道她江百丽曾经对戈壁全心全意,如今仍然以德报怨。她的这番行为,旁人看起来固然觉得愚不可及,但是论同情分,一定飙高。
最最重要的是,她最终的砝码是,她相信,戈壁还有良心,戈壁也不是完全不爱她。
即使不爱,她陪他走过的时光,也没有通通喂了狗。
“后来……后来留了联系方式,他送我回来的。”
“心里很爽吧。”洛枳懒洋洋地说。
“在路上捡了一个新朋友,这么投缘,我当然……”
“喂,三十一岁正是有魅力的时候,既青春又成熟,温柔多金,帅气体贴,你居然用‘新朋友’来概括,真能扯。”
“别闹了。对了,他还说下次叫上你一起吃饭呢。”
算了吧。洛枳想起晚上跟她的耳机过不去的男人,就头皮发麻。
“其实……如果他真的不错的话,我觉得你……”洛枳迟疑地开口,却落不下结尾。
上铺的百丽对洛枳的省略号良久不言,最后重重地翻了个身。
“他是个好人。可是我爱戈壁。”
洛枳语塞,第一次觉得江百丽酸不溜丢的爱情宣言让她没有嘲讽的勇气。
江百丽刚刚在水房里细心轻柔地洗干净了那张灰色的手帕,把它挂在床边的栏杆上,洗衣粉的清香悠悠传到枕边。这两个人都曾经在路灯下站着,同样的场景,并不能同样心动。世界上的确是有“非你不可”这种事情的,即使把所有的男人都拉到橙色路灯下摆同一个pose,她也只爱一个不知道好在哪儿的戈壁。
“对了,洛枳,那个盛淮南……”
百丽开口,迟迟没有听到回音,有些诧异,探出头去看向下铺。洛枳正在翻手机,屏幕的白光映照到她的脸上,毫无表情。
隔了很久,洛枳才轻轻地开口说:“睡吧。”
窗外又飘起清雪。她们都以为对方已经入睡,却在泪眼模糊的那一刻听到另一声啜泣。
序 他们问,后来呢
dear diary:
我曾经给tiffany和jake念过一个安徒生写的童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帝。传说他领地内有一只比一切都美妙的夜莺,可他竟从不知晓。一群仆从历尽千辛万苦将夜莺捉来,将传说变成现实,夜莺的歌声风靡全国。然而邻国进贡的一只机械仿制品,因为曲调流畅、易于模仿,身上又镶满了珠宝玉石,很快就取代了夜莺的地位。夜莺在大家对仿制品的膜拜和围观时,翩然而去。
我念到这里,两个孩子满脸怅然,不停地问:“就这样吗?就没了吗?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呢?后来大家忘记了夜莺。后来仿制品发生故障,修理,又故障。后来皇帝病危,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的死期和未来的新帝,只留他一个人在病榻上,看着月光下的死神一步步走近。这时候他听见了夜莺的歌声,在窗外,一如当初般美好,流泻的旋律不是仿制品的匠气可以捕捉模仿的。死神请求夜莺继续唱下去,为此贡献了自己的王冠和镰刀,因此无法再收割皇帝的生命。
我知道两个孩子在期待什么。他们期待国王重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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