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三个人皆不出声,气氛沉默得有些怪异。
我的目光在镜子里和高浠不可避免的碰上,她面无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一到楼层,出了电梯,顾魏问:“谁跟你喝的酒?”
“白面君,说要和我认识一下。陈聪怎么拦都没拦住。”
顾魏皱皱眉:“下次别理他。”
身后有浅微的脚步声,我蓦地回头,意外地看见高浠越过我们,刷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进了房间,顾魏冲了澡,没有干净衣服换,加上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捞过毯子盖在他身上:“我去旁边的便利店里给你买点酸奶。”
十分钟后回到酒店,却看到高浠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她偏过头,看着我,表情自然:“我来送点解酒药。”
顾魏没说话,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表情淡淡地转身进屋。
高浠递过手里的小盒子:“这个药他以前吃过,挺管用的。”
我接过,微笑地看向高浠:“谢谢你。早点休息吧,今天都累了。”
关上门,顾魏正坐在床边,已经喝出了一圈奶胡子。我把手里的解酒药放在茶几上,想了想,终究什么也没说,进卫生间洗澡。
顾魏现年30岁,三高五好,在我之前感情一片空白,连小说都写不出这么童话的桥段,我没必要为过去的事情矫情。
第二天,大家在餐厅一起用早餐。顾魏过去盛新出来的小米粥,高浠看了我一眼,起身跟了过去。翟杰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饭,却仍是在余光扫见高浠手抚上顾魏胳膊的时候,心里一刺。
吃完饭,向翟杰夫妇以及双方长辈告辞,我和顾魏离开酒店,高浠随车一同返回。车里的气氛有点闷,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窗外行道树一棵棵滑过。
下立交的时候,后排的高浠轻声说:“顾魏,你开慢一点。”
“嗯。”
过了三个红绿灯。
顾魏开口:“还在那个丁字路口下么?”
“对。”
高浠下车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车里安静得只有外面透进来的车流声。
车钻进隧道,四周暗了下来,我偏过头看了眼身旁开车的人,心里像被扎了一下,遂闭上眼睛。装睡我是好手,唯一一项连我妈都识破不了的生存技能。我闭着眼睛,把胸口那些酸胀麻疼的东西平息下去,准时地在公寓小区前一个路口“转醒”。
“醒了。”
“嗯。”
“累了?”
“嗯。”
我推门下车,慢慢往回走。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没什么占有欲的人,现在发觉,未尝不是没有,只是不够喜欢,所以不曾放在心上。现在面对顾魏,我虽不至于奢望他之前一片空白,却也突然间无比希望他的前女友在另一个机构另一个城市另一片天地。
回到公寓,我冲完澡换了干净衣服,把自己往枕头里一埋,睡觉。
睡不着,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一阵阵地发呆。
直到顾魏从背后拥住我:“校校——”
我闭上眼睛:“睡觉。困。”
下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他看电视,我上cnki。
“在看什么?”
“岩层破裂。”
这是两个小时内唯一的对话。
三点多,三三打来电话来约我逛街,我看向顾魏,他撑着下巴盯着电视——上的广告,点了点头。
出门前,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亲了下顾魏的脸颊:“我走了。”
他抬起头,握了握我的手腕:“早点回来。”
所谓逛街,就是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一人一杯饮料,在麦当劳里对坐着发呆。
我发觉这个画面有点诡异,是在隔壁桌一个年轻妈妈向我们行了n次注目礼之后。
我点点三三的手背:“思春么?”不然我实在想不到如此正气的人还能为什么发呆。
三三突然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一个男人,怎样才算——对你好得超出正常界限?”
我:“你活到这个年纪来问这个问题——基本说明那个人对你已经超出一般界限了。怎么?动心了?”
“谁动心了!”三三正色,“坚决不能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所打倒!”(我们从小接受的都是怎样的教育啊……)
“啊——还是个有钱人。”
三三毒辣地看了我一眼:“你出热恋期了?智商恢复了么。”
轮到我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一个男人,怎样对待前女友——才算不超出正常界限?”
三三一下子精神了:“余情未了?!”
我耸耸肩。高浠在我眼门前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都有失分寸了。
“对方我不管,也管不了。我现在只在乎顾魏的态度。”
三三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光长脑子不长心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豁达!一个医院里的你看不见的时间多了去了,不把她这心思给彻底灭干净了,你是准备未来若干年在你们家医生身边埋颗不定时炸弹么?!”
“灭干净了——也该是顾魏把她给灭干净了。”关键人物不是我,“对了,你那个超出界限的糖衣炮弹是怎么回事?”
三三:“……”
我一开始真的是没想得太严重,主要是我想严重了也没用。但很快,我发现自己似乎想简单了。
十一长假后回到x市。论文项目一起上,一天去研究所向师姐要资料,回来的路上想到几天没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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