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便有些愕然,不知道苏玉畹是真没听到三皇子妃的话,还是真这么沉得住气,完全将三皇子妃的话无视。
而苏玉畹的行为看在三皇子妃的眼里,那就是赤果果的无视。她气得满脸通红,但刚才她只说“有些人”,并没有指名道姓,这会子苏玉畹无视她,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再把苏玉畹拎出来,将那话再说一遍吧?那就是纯粹的闹事了。一来安乐长公主定然不高兴;二来也显得她没教养。而且欺负一个地位低下的人,实在也没多大意思,她要这样做,那就是自掉身价,大家不会笑话苏玉畹,只会笑话她这位三皇子妃没有容人之量。
她只得紧抿着嘴转过头去,不看苏玉畹。
见她这样,大皇子妃顿时心情大好,指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碟子点心,对她身后的丫鬟道:“你把这碟点心拿去给永安候世子夫人。”
这就是极力抬举和重视苏玉畹了。
三皇子妃见了,又被气了个倒仰。
在场的那些夫人见了,一个个看向苏玉畹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虽说颜安澜是大皇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但女眷之间的关系跟男子还是有所不同的。如果大皇子妃不是对苏玉畹另眼相看,完全可以只作表面功夫,而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般抬举。
虽说很多人不愿意掺和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免得做了炮灰,但也有那不怕死的,比如三皇子妃娘家的弟媳妇。他们家跟三皇子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怕得罪大皇子妃。
她的目光在苏玉畹身上溜了一眼,以声音不大却又让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道:“今天的安乐长公主的大寿,多喜庆的日子,怎的永安候世子夫人穿的如此素雅?莫不是不愿意给安乐长公子添喜庆不成?”
大家都朝苏玉畹看去。
只见她今儿个穿了一袭浅蓝色锦锻长裙,整条长裙都比较素,只在袖口和领口处绣了几朵白色的花做点缀,腰间用了一条深蓝色的腰带,将那纤纤不盈一握的细腰束起。苏玉畹本就长得清丽脱俗,超逸不凡,被这身浅蓝色显腰身的衣裙一衬,越发显出她的清冷高贵和飘飘欲仙,就宛如雪山顶上的一朵用冰灵雕刻而成的冰花,让人一看就不敢心生亵渎之心。
因着这衣服太衬她了,完全与人融为了一体。所以在她进来时大家只惊讶于她的美貌与气质,倒是没人注意到这身装束。
可被三皇子妃的弟媳妇孔氏这么一喝破,大家都觉得她穿得未免太过素净了些。毕竟她还算是新嫁娘,这样穿真的好么?
不过想到永安候夫人才死没多久,苏玉畹还在孝中,大家又释然了。
现如今都是大家族居住在一起,家中人口几十上百人的都常见,更不用说还有各自的亲戚了。所以家中或亲近亲戚家有丧事也常见,在座的人中就有好几个是带着孝的,只要不是热孝出门做客,就没什么,毕竟讲究不了那么多。真要论起来,大家一年里怕是都出不了几次门了。
而身处孝中,穿得淡雅些,别穿红着绿;同时也别穿得太过素淡,比如一身缟素地跑到人家家里做客,就不打紧。
苏玉畹这身装束,其实是最适当不过的了——既显淡雅,又不是太过素净,正正合适,正是讲礼人家的行径。
孔氏那些话,便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嫌疑了。
不过事涉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事情又与自己无关,在座的贵妇人们一个个都低头喝茶,只当作没听见,暗底下却一个个竖起耳朵,想看看这位永安候世子夫人会如何应对。
便是连大皇子妃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却见苏玉畹丝毫没有慌张。
她转头看了孔夫人一眼,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绣着金线的红衣红裙,淡淡一笑:“俗话说,红花还得绿叶配。今儿个是安乐长公主的寿宴,是她的喜庆日子,她又是这天下间最有福气的人之一,自然是众星捧月,我们沾沾她的福气就好。哪能喧宾夺主,穿得全身是红的来抢安乐长公主的福气的,这不是不懂礼数吗?”
大家环视一圈,发现穿得比安乐长公主还要喜庆的也就这位孔夫人了。这位孔夫人打小就爱红色,只要赴宴,总是一身红色。以前倒也不觉有什么,可被苏玉畹这么一说,大家看向孔夫人的目光就怪异起来。
穿得比安乐长公主还要喜庆,这不是抢风头吗?
安乐长公主看了孔夫人一眼,眼里也有淡淡的不悦。
孔夫人被气得满脸通红,样子倒跟刚才的三皇子妃憋气的模样有得一拼。安乐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在圣上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便是郑贵妃都不敢得罪她。现如今被苏玉畹这么一说,难免安乐长公主不会对她有看法。
当下她完全不顾形象了,指着苏玉畹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果然是那小户人家出身的,没教养!”
苏玉畹微微一笑,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像是敬孔夫人一杯:“玉畹出身确实不高,自然比不上孔夫人这般恪守礼节,言语温雅。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你……”
苏玉畹这话,貌似赔礼,但听进孔夫人耳里就有说不出的嘲讽之意。什么“恪守礼节,言语温雅”,跟她夺安乐长公主的风头,又出言讽刺苏玉畹的行径完全不搭不是?但她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这一下子,憋得她更是额上青筋直跳,却又无可奈何。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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