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呆滞地望着方霖,“是不是车子随时都会翻下悬崖?这里的崖可都是好几十米高,下面还是浑浊湍流的河水。”
“那怎么办?”方霖想了想,又说道:“要不你先出去吧,你先出去。”
老汉前后张望着车厢,“我……我能出去吗?救护车的门可是冲着悬崖的,一开门,我们三都要掉下去。”
认清现实情况后的,方霖的脸色慢慢凝重了。
“你不要动。”老汉看着方霖,“不要动,抓好你手里的东西不要动,不要乱动……”
方霖惶恐地点着头,眼眸忍不住瞥向外面。
老汉突然神色一狞,“怎么?你想出去吗?你想跑掉吗?你怕死吗?”
“不是。”方霖像僵尸一样握着呼吸囊一动不敢动,“我不会走的,司机去打电话了,救援人员很快就会来的,这里是灾区,他们接到电话,肯定就会马上赶来的,别担心……”
方霖嘴上说着不担心,其实心里紧张得嘴唇都在颤抖。
老汉看着眼眸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其实,就这么死了,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一起死,以后谁也不用在牵挂拖累谁了,就这么掉下去,死得解脱……”
方霖嘴角抽了一下,可是她不想死。
额头鲜红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往下流,就这么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外面好像围了一些人,但没有谁敢上前去帮忙。
救护车依旧是后面两个轮子悬在山崖外面,偶尔因为风吹都会晃动得让人屏住呼吸。
方霖趁老汉闭目的空隙,又瞥了眼窗外。
“大叔?”方霖喊着外面的司机,“大叔,救援的人还没有到吗?”
“说是要到了,但是还没有到。”司机也很着急,站在车窗边说着。
方霖双手都在发抖,“那车子现在怎样了?还能坚持……吗?”
话音刚落,车身突然往后倾斜,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吓得方霖失声尖叫。
司机也被吓了一跳,站在窗口大声问着:“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方霖痛哭地喊着:“你快点喊人来救我们啊?!快点啊!!”
“知道了,我在打电话问问到哪里了?”司机又拿着手机打电话去了。
方霖一边哭,一边挤压着手里的呼吸囊,度秒如年。
“要不,你还是先出去吧。”老汉看着方霖,看着这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不能因为我们而连累你,你把你手里的那个东西给我就行了。”
说着,老汉就往方霖那移动,车身突然又是一阵摇晃。
方霖的魂都要吓掉了,“您不要动!不要动!就这样待着不要动,没关系的,我们一起等救援,没关系的。”
“不,等不到救援了。”老汉执意想让方霖下车,“你把你手里的东西放那就行了,我就当我女儿已经在地震中死了。你还年轻,不能因为我们而死。”
方霖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她的确不想死,但是她也没办法做到放弃这对父女,放弃患者,自己逃生。
也许她能逃过一劫,但是她的良知,会一辈子受到鞭笞。
“咔咔!”
车身又莫名地向后倾斜,方霖的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绝望之时,司机跑了过来,“好了好了,救援人员来了,有救了,有救了。”
……
有吊车挡住了前面的路,郑哲只能下车看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通路。
“师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郑哲向路人问道。
“前面有个救护车卡在悬崖边上了,车里还有三个人呢,都快要死了。”路上也是听前面的路人传过来的的信息。
郑哲拧着眉头,徒步向事发点走去。
“小伙子,你还是别过去了,很危险的。”路人劝着郑哲。
“没关系,我是医生。”
郑哲扒开人群继续往前走,前面,吊车已经把整个救护车从悬崖边吊起来放平在了马路上。
救护车的后门打开,独臂老汉被救援人员扶着下了车。
手握呼吸囊方霖往车外看了一眼,对上了郑哲那双熟悉目光后,她又一次委屈地哭着。
……
护送脑淤血患者的救护车在路上出了事故,听到这个消息时,许柏辰正结束持续了三十个小时的工作,准备回帐篷睡一会。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手术服,借了老乡一辆电瓶三轮车,许柏辰赶往了事故发生点。
只是等他匆匆赶到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他担心的方霖,正被郑哲拥抱着。
许柏辰扯了扯嘴角,苦涩地将电瓶车调转了头,心情复杂地回去了。
方霖趴在郑哲的怀里不停地哭泣着,泪眼迷蒙地好像看到了教授,又好像是自己眼花。
“好点了没?”郑哲拍着方霖的背心,安慰着她,“额头的伤还要记得吃药才行。”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方霖问着郑哲。
“因为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方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见我干嘛?”
郑哲嘴角微微扬起,勾起的笑容闪发着迷人的光彩,“我们……交往吧。”
怔愣中的方霖心里飞跃一般的高兴,但她安耐住了雀跃的小心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是说不太想和实习生谈恋爱吗?”
郑哲耸动眉头,以前他的确有这种原则,因为实习生总是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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