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是会亮的。
在黑夜里荼蘼花开,也抵不过日光的清晰。
言夏醒来望向床边的傅墨森,才发现昨晚自己的冲动已经不可挽回。这时掉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侧身赶紧拿起来一看,是赵熙打来的。
罪恶感一下子将她层层包围,囚禁得她喘不过气来。
言夏慌张地把电话挂掉,这时另一只手机像说好了一样地也响了—
是傅墨森的手机。
傅墨森被吵醒,皱眉眯眼,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床头柜,拿过手机,只瞄了一眼便关静音了。
言夏不用问也知道,是齐婉茹打来的。
傅墨森坐起抱住她,像撒娇的大男孩。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低低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早安。”
言夏不敢看他:“今天,你和齐婉茹的婚礼……”
“我不会去的。”傅墨森扳过她的肩,“言夏,我们不要再浪费一分一秒了。这三年里,我每一天都不好受。我要告诉西瓜,我是他爸爸,我傅墨森要娶的人是你,一直都是。”
他急切地想要让她知道他的真心,三年前,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办公室之前,他和齐婉茹达成的真正共识是—他接受齐氏的签约,齐氏就停止对言氏的打压。
他的冷漠虽然是做给齐婉茹看的,但更多的是赌气,因为言夏把自己推给齐婉茹。
可是没想到言夏一转身就消失了三年,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他后悔死了自己的赌气,发了疯一样地寻找她,问遍身边所有的人,甚至有一段时间一直追着江桃,弄得学校里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他喜欢上了江桃。
冯东和他动手,闹得不欢而散。夏褚褚和张然也各自忙着毕业考,对这些事避而不谈。
可江桃再三表示她也不知道言夏的下落时,他才真的彻底失去了言夏的消息。
找一个人最怕的不是完全没消息,而是看似遍地可拾的消息,却没有一样真正用得上、找得到的。
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失去了她。
三年来,他像行尸走肉一样地穿梭在各个城市,每天除了上班处理文件、看数据表,就是下班后跑去烹饪班学习煮鱼,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游戏升级。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让自己空下来。他怕一旦空下来,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和思念。
“你不见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过。”傅墨森吻住她的额头,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没有对你说过,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刻真好。”
言夏忍不住咬唇捶他:“那你为什么还宣布和齐婉茹结婚?”
傅墨森眉峰一耸,捂着胸口,哭笑不得:“因为我知道你要回来了呀。”
言夏不解地看向他。
“赵熙主动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要回来了,还说你们……”
言夏“噌”地坐起来,是赵熙。
在医院赵熙主动答应他们去看西瓜,并说西瓜是他和她的儿子时,她就该知道,在他心里,那团对傅墨森的怒火从来没有熄灭过。
“幸好,我们不算太晚。幸好,只是三年。”傅墨森后怕地将她拥入怀中,放光的眼神满是感恩,“还好你没有打掉西瓜,让我有一个这么像我的儿子。”
提到西瓜,言夏有些为难:“墨森。”
“嗯?”
“能暂时不要告诉西瓜真相吗?他还小,我不希望他有压力……”
傅墨森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半晌,略带伤感地点头:“我理解。”
“谢谢。”言夏舒了一口气,看向墙上的时钟。
这时,赵熙的电话再次来袭。
“我们走吧。”言夏望向傅墨森,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不能再逃避。
当他们两个人走出酒店时,阳光下,他们就这样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赵熙—
他的头发凌乱,一张风尘仆仆的脸隐在帽檐下,宽大的黑色外套皱着,整个人立在阳光下,却像是被抛弃在了阴影中。
他手里握着还在给她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的手机,眼神像穿过了荆棘遍布的树林。
言夏怔怔地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她想过要好好地和赵熙解释,可绝不是让他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
赵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傅墨森紧紧地握着言夏的手,看着她:“别怕。”
言夏望向他,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赵熙抬起手,将手机朝地上狠狠地摔去,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言夏咬唇望着他,他什么都没有说,缓缓转身,冰冷得像一座冰山。
傅墨森皱眉,想要追上去,言夏用尽全力地抓住他:“不要,不要。”
傅墨森说:“我去和他谈谈。”
“不要,求你不要去。”言夏痛苦地哀求,“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可不可以?”
赵熙是她的软肋,过去是她放不下的男人,如今是她躲不开的情债。傅墨森心里很憋屈,却也只能应她所求:“好,那我们回去吧。”
天空的阳光很亮,是难得的好晴天。已经是十月,初秋的季节还是很热,只有言夏自己知道这个早晨有多冷。
后来,言夏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早晨,赵熙的这双眼睛,还有自己身边的他。
回到w市。
离傅墨森和齐婉茹的婚礼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傅氏和齐氏的联姻,自然足够盛大,可以博报纸的头版头条。更何况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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