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鹏奇道:“于扬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于扬听了沮丧,她也知道这是常识,不过还是忍不住找人验证一下,“我压根儿就没怀疑过他,要不是我来以前与我们那儿银行行长话别,说起房贷的事,我还蒙在鼓里。这么常识性的问题应该是全国都一样的。”
龚鹏当下就正经起来:“是不是有人骗你了?要不要我们这就去找他?”
于扬叹口气,只说了个“你误会了,他是为我好”,便不再说话。脑子里盘来盘去都是于士杰的影子,其实他说什么给她办房贷只是借口,那么麻烦的事,最后还不如他自己拿出钱来借房贷名头给她方便。他这么做是想叫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笔钱吧?照顾了她的事业还照顾到她的感受,难道这只是因为她是缺德的杨白劳?才不是,他一定是心里对她于扬好的,只是里面有太多不便,太多连她于扬都猜不到的不便,不说别人,梅欣可首先是个极大麻烦,她什么事都会做出来,何况她现在手头有钱,这世道本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于士杰只有比她想得更多。
不想龚鹏过了一会儿道:“他不告诉你是因为有什么为难吧?”
于扬无言以对,怎么说才好呢?半晌才道:“龚鹏,快到出口了,你出口处停一下,我来开,省得指路。”
龚鹏还想说什么,却见于扬拿出手机打电话,只得止住。
“范凯,下来下来,帮我搬行李。”刚才还是皱着眉头,打起电话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龚鹏觉得于扬做人也满累的,人前笑脸人后哭。
范凯在电话里道:“抓苦力吗?不干。”
于扬知道他口头上要反抗一下的,笑道:“那你走着瞧。”
范凯道:“巴不得你做出来,省得……”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澍抢去,“于扬姐,别理他,我们这就下来等你。”
于扬知道范凯是巴不得她把澍赶出去,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手。他的年龄还不到结婚,所以最近满嘴诽谤都是针对《婚姻法》。
放下电话已经是出收费口,于扬接手开车,不远,经过三四只红绿灯就到。范凯已经等在下面,澍小小的像是被他拎着一样。见面自然非常亲热,箱子都是男的效劳,两个女的空手甩甩的上去,还要中途喊累。遇到范凯和澍两个,于扬才觉得是最自然的。
房子挺干净,据说是叫了钟点工的。龚鹏没范凯好体力,上了七楼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也难为他,还要扛那么重行李呢。澍反而反客为主,进进出出招待。范凯忽悠一会儿就道:“吃饭时候叫我,我再盯着他们赶点东西出来。”
于扬奇怪:“范凯,不会是你还把工作拿回家来做吧?”
澍道:“这人以权谋私,做了点小头,就自己开个公司把他们公司的外包拿来自己做了。”澍是真的生气,眼睛白着范凯。
范凯却道:“我不包给我自己的公司做简直天诛地灭,没有人那么傻不自己做的。等着我,吃饭一起吃。”
澍在范凯身后抱怨道:“这家伙狂得要命,说程序员也分蓝领白领,他是白领,开发底层的程序,由他指挥蓝领开发上层的程序,所以他是理所当然可以剥削蓝领,因为他有优势。那些刚学校出来的孩子被他鼓动得不要命似的,也不知道他灌输了他们一点啥,日日夜夜连轴转。而且他这么占公司便宜总是觉得龌龊。”
于扬听了看龚鹏一眼,道:“你说呢?”
龚鹏只是笑,却道:“我不实习it,不知道里面怎么操作的。”
于扬微笑道:“非也,你是滑头,不便置评。澍,这么说吧,范凯公司包给他做也是做,包给别家公司做也是做,范凯如果插手外包操作,吃别家公司上贡的回扣那就比较恶心,而他如今只是辛苦自己体力脑力赚钱这没什么,正常。”
澍摇头,道:“你们怎么一样的论调,范凯给自己做了势必不可能全心全意对得起他那份工资,人家待他不薄。他如果嫌工资不够可以提出,或者走开,但是这么做不好,有点吃里扒外。”
于扬看看龚鹏,见他还是笑嘻嘻地没当一回事,知道他这人滑头了,也就不指望他会说什么,只得对澍道:“范凯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但是万事起头难,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很多事业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要打点擦边球的,否则大家都有体力有脑力的,怎么可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等上岸了自然会漂白的,你放心,范凯是个有分寸的人。”
澍皱眉道:“可是很多人都是被贪心一点一点腐蚀的,其实他已经够好了,我都不嫌他了。”
龚鹏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你放心,挖空心思赚钱不是件错事,未必人人都会被钱腐蚀。比如于扬。”
于扬笑道:“龚鹏你倒是还会说话啊?澍,你放心,有人心里有准绳,有人心里没有,范凯不是没准绳的人。他这么做听着似乎不舒服,但是社会上都是这么在做,道德上也是允许的。走,我看看你的房间,范凯说是凌乱出美感来的,我想像不出。”于扬知道与澍说这理是说不通的,观念问题,不如岔开话题不讨论。
但是跟澍上去的时候,还是想起陈星对赚钱发表的那通理论。看来还真是观念不同,没法沟通。不过不知怎么的,觉得澍的观点也有道理,不象陈星的那么不好接受,可能表达方式方法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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