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风边看摄像镜头边用望远镜望山垭口,以确定这真的是现场直播:“他还在搜糖,早知道多扔几颗在那儿。”
我想起扎西说过格林回到他牧场的那次,他没有吃他们投食的风干肉,却吃掉了奶糖。是啊,在草原上,肉并不稀奇,奶糖却是他童年的味道。
镜头中,格林舔了舔“双截棍”的耳朵、鼻头,走到“双截棍”左侧,放低身躯,像狮身人面像一样卧了下来,和“双截棍”一起看着同一个方向。他半闭狼眼嗅着风里的味道,表情惆怅凄迷,久久卧在狼雕旁。辣妈走到格林身边,舔舔他的脸颊,两匹狼一坐一卧,依偎在一起。
从刚认出格林那一刻,我的心早就飞出屋外了,我紧捏着摄像机遥控器,贪婪地对焦他每一丝表情,越看越笃定!是他,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格林!一想到格林此刻就在垭口,我恨不得立刻将他抱进怀里。
“走,去找他!”
“等等,还有一匹狼!快看左边!”亦风在望远镜里发现一共有三匹狼。
我急忙操纵摄像机镜头左转。哗!一张狼脸杵在镜头前,吓我一大跳!那狼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一只眼皮正在结痂,狼眼睛被这伤疤扯得一大一小。狼嘴三两下就把摄像机拱翻在地,镜头照到狼腿、狼肚子,狼肚子上有一块儿地方只长了半寸长的毛,上面有缝线的伤疤。
“嘿,是我的针线活儿!飞毛腿啊!她真的活着!你快看!快看!”我有想哭的冲动。
话还没说完,镜头就被飞毛腿使劲摔腾起来,啪!图像没了!看不见了!我一阵恐慌,好似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就要随风而去!我拉起亦风,追!
“格林—”
两人跑出小屋,往山垭口一路狂奔,一路大声喊那个名字,生怕他听不见。
…………
“跑”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总算爬上了垭口。一看,心凉了半截—狼不见了,狼雕旁边扔着两台玩坏的摄像机。
“格林……格林!”
狼去山空,只余乌鸦叫。
我失望地瘫倒,大口喘息:“晚了一步!再快点……就赶上了……”
“跑不快……缺氧……”亦风累趴在狼雕旁,上气不接下气,“爪……爪印……看……”
我赶忙爬了过去。
山上的薄雪早已被太阳晒化,只有我们聚拢在狼雕周边的雪还在,积雪上的新鲜狼迹中,赫然有几个三趾爪印!
“是他!是他!哈哈哈!”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拍着背。我大笑号啕,亦风也在流泪,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感觉他的手在擦拭眼角。
终于让我们找到了!格林还活着!他还活着!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尽管这次错过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激动心情。自格林2011年年初回归狼群,到现在2013年年底,我们日思夜梦,担心了三年,终于亲眼看到他平安出现!我们感到无比欣慰。
天已经黑了,两人欣喜地回到小屋,反复播放格林今天的视频,看不够!
他健壮的狼躯,他被时光洗练过的眼神。他走动,我仿佛也跟着走动。他吃糖,我心里也甜蜜。他伤感,我潸然泪下。
“这大家伙毛色都变了……咦,他不就长着一张白嘴吗?”我急忙定格视频,用手机拍照给泽仁儿媳发过去,请她认一认,她九月六号看见的,闯进她家院子向屋里张望的白嘴狼是不是这只狼。
发完彩信,我拨通了老狼的电话。除了我们,最牵挂格林的就是老狼了,得让老人家尽快分享我们的喜悦。前一阵子我们发现双截棍尸体的事让老人难过了很久,以至于一说起狼的消息,他都会莫名紧张。现在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格林找到了!”
“啥?”
“我们找到格林了!”
电话那头好一阵猛烈的拉线声,老狼很紧张:“死的活的?!”
“活的!长成大狼了!”
“哎呀!好!太好了!”老狼估计是蹦起来了,“腾格里开眼了!找了这家伙快一年啦!快给我讲讲怎么找到的,他现在什么样了?快四岁了吧!”
“我们在山垭口塑了一座狼雕像,就是放在那儿的摄像机拍到的。”
电话开成扩音,我俩抢着讲如何用黏土塑了一座狼雕,如何发现“牦牛”拱狼雕,如何将改装摄像机埋伏在狼雕旁,如何阴差阳错意外拍到格林的经过,我们描绘他现在的长相,讲他吃奶糖的样子。
“你做的狼雕能引来真狼,那一定塑得很像吧?哈哈,你们耐心等着,只要格林发现你们回来了,肯定会来找你们!”
听说他跟另一匹母狼在一起,老狼的兴奋点立马调动起来,细问了格林和母狼在一起的情景和肢体动作,老狼乐坏了:“他俩是一对儿!”
“啊?他结婚了?!”
“我还想给他的对象取名叫格桑呢,结果是辣妈!”
虽然辣妈和格林同时出现在镜头中相依相偎的时候,我也曾经怀疑他们的关系,但现在被老狼点破,我还是不禁下巴一掉,脑洞大开:“不会吧?不是只有狼王才能结婚吗?”
“他讨个媳妇生一堆孩子,那不就成狼王了吗?你以为狼王还需要选举啊?”
“这小子事业有成啊!”亦风被喜悦冲得面红耳热,和老狼你一句我一句,高兴得不得了。
我一时间也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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