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诗人开始了长达3年半的流亡生活,并向新的海域扬帆启航。这位从不懈怠的航海者,在风浪中一程又一程地驶向浩渺的大洋。最早,他是特木科地方诗人;然后是首都圣地亚哥20年代大学生诗人;这以后不久,是智利国家诗人;再以后,随着诗人作品的传播和他本人的足迹所到之处,他的诗名逐渐扩大,超出了国界。首先是在阿根廷,然后是西班牙和墨西哥,并迅速扩展到拉丁美洲几乎所有的国家。他已成为“新大陆”的知名诗人。1949年,拉丁美洲评论界已公认聂鲁达是本大陆的第一位大诗人。但在欧洲,熟悉他的人还不多。在“旧大陆”这几年流亡中,诗人不仅为智利而且为世界人民的和平、自由而斗争。因此,人们认识了和平战士聂鲁达,也熟悉了他的诗。他的诗不但受到西班牙语读者,而且受到其他语种读者广泛而热烈的欢迎。
首先是在巴黎,聂鲁达受到热烈欢迎,这在2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1949年5月初,法国作协举行大会向参加世界保卫和平大会的各国作家表示敬意。大会上聂鲁达朗诵了他刚刚完成尚未正式出版的新作《漫歌集》中的一篇《逃亡者》,然后由阿拉贡用法语朗诵全诗。犹如胜利的欢呼,诗人骄傲地说:
你那渺小的暂时的胜利,
多么凄凉!而阿拉贡,
爱伦堡,艾吕雅,这些巴黎的诗人,
委内瑞拉的
勇敢的
作家,还有许多别的人,别的人,
都跟我在一起。
而你,该死的人,
却只与埃斯卡尼利亚和库埃瓦斯,
佩卢乔诺和波夫莱特埃斯卡尼利亚等4人,均为贡萨莱斯·魏地拉的党徒。等等为伍!
聂鲁达是一个极有吸引力和凝聚力的人,他总是生活在和谐友爱的群体之中。他到巴黎不久,就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热闹团体。这里有西班牙的老朋友,墨西哥时代的老朋友,众多的拉美作家,再加上刚刚结识的新朋友们。聂鲁达从隐居和逃亡的孤寂中到了文明的大都市,他有许多话迫不及待地要对朋友们说,他也渴望着听朋友们海阔天空地谈。他的住处门庭若市,有时一天要接待10余次来访。但是他的航程并未终了,他又向新的海域起锚。
在这几年间,聂鲁达为世界和平与进步而奔忙,操劳。许多国家:苏联、墨西哥、危地马拉、捷克、波兰、匈牙利、法国、印度、蒙古、中国、意大利、德国、丹麦等都留下他来去匆匆的身影。许多城市:莫斯科、布拉格、巴黎、新德里、北京、柏林、卡普里……都留下他的足迹。他去苏联参加普希金诞辰150周年庆祝活动,出席在墨西哥举行的拉丁美洲保卫和平大会,出席在华沙举行的第二次世界保卫和平大会,参加在柏林举行的第三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出席捷克卡罗维发利电影节和莫斯科人民艺术节,代表世界和平理事会到北京授予宋庆龄国际和平奖。在各地举行诗歌朗诵会,如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都灵、热那亚、罗马、米兰都举行了诗歌朗诵会……
与此同时,聂鲁达的诗名也随着他漂洋过海,走出智利,走出美洲,走遍世界。他的诗集或诗选在德国、捷克斯洛伐克、丹麦、匈牙利、美国、苏联、墨西哥、古巴、哥伦比亚、危地马拉、阿根廷、印度、波兰、瑞典、巴勒斯坦、叙利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冰岛等国出版。不但有大语种译本,而且许多小语种也有了译本,如意第绪语、希伯来语、朝鲜语、日语、越南语、阿拉伯语、土耳其语、乌克兰语、葡萄牙语、乌兹别克语、印地语、乌尔都语、孟加拉语……聂鲁达不仅属于智利,而且属于世界。
“新世界多么辽阔”
魏地拉独裁统治的迫害,迫使聂鲁达不得不于1949年2月24日穿越安第斯山南部密林,逃出智利,直到1952年8月12日才得以重返祖国。在这几年中,诗人可以说是走遍了世界,但他不是浪迹天涯、漫游四方的旅人,而是重任在肩,为促进世界的和平与进步而奋斗的战士。正如1949年9月,出席于墨西哥举行的拉丁美洲保卫和平大会时,他对记者所说:“我们受到了赞扬,这是我们拉丁美洲的骄傲”,“我们是一支伟大的人民军队中的有组织、有纪律的战士,这支军队必将阻止战争爆发。谁反对和平,谁就是与生活为敌”。
在这个时期里,聂鲁达到过欧洲、亚洲许多国家,特别是头一次进入社会主义国家,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和埋葬了他的梦想的黑暗中的祖国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在被战争夷成废墟、数千万人被杀害的大地上崛起的新世界。他与众多老朋友重逢在世界各地,又与许多新朋友结识在他乡异国。这位游吟诗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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