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听见
永生的西班牙的胜利的脚步声,
我们的西班牙的脚步声,而你
在这个时候,
哦,山羊的天使长,
你,在战争中牺牲了的牧羊人,
你,伟大的人民诗人,
你,我的儿子,将要在那些旗帜上
看见你的脸孔,
整个布满善良的皱纹。
你将要生活在我们的胜利中,
和你的人民一道复活,
同我们一道前进,从此
谁也不能够再让你离开
西班牙的亲密的怀抱!
流亡诗人还写出了他对遥远祖国的深切怀念:《在我的祖国正是春天》。10月,在北半球的欧洲,正是秋天:“今天——是一片金黄和红色的火焰,/而明天——是一望无垠,是白雪和洁净。”但在南半球的智利,10月,正是温暖“由北方走向南方,散发着清香”的春天,诗人渴望能回到祖国:
十月呀,春天呀,
把我带到我的人民那儿去吧!
看不见你们的男子汉和姑娘们,
我怎么能生活下去:
不用自己的肩头来负担起大家共同的希望,
我怎么能生活下去;
不作为一个旗手在前进,
我怎么能生活下去;
在我们伟大斗争的行列里,
这面旗帜由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
现在它正传到了我的手上。
因此,诗人是多么急切地渴望返回他遥远的故土:
哦,智利,你这由波浪、葡萄酒和白雪
所组成的长长的花瓣,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呀,哦,什么时候
我才能重新和你相见?
……
什么时候,
你才能和我一道走着。
什么时候,
我才能和你一道走着,
什么时候呀,
什么时候?
20年后,在夺去诗人生命的智利那场灾难性军事政变中,几千人背井离乡,流亡四方。这首诗曾使多少长年流亡他乡的诗人的同胞们读起来热泪盈眶:
哦,智利,你这由波浪、葡萄酒和白雪
所组成的长长的花瓣,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呀,哦,什么时候
我才能重新和你相见?
诗人试图打破拉丁美洲那种世界是广漠的孤寂感,《葡萄与风》中充满了深刻的国际主义,作者构思这部诗集的指导思想是很明确的。诗人想表达的不仅仅是一个走遍世界的旅人的惊讶、赞美,对友谊的感谢,甚至不是单纯的责任,他发现了大写的“人”和辽阔的新世界。聂鲁达对这个大写的“人”的英雄业绩的赞颂从《西班牙在我心中》开始,在《漫歌集》中得到发展,在《葡萄与风》中得以继续。这条轨迹划出了诗人创作的基本方向。他后来的许多作品都是沿着这个轨迹创作的。
正因此,《葡萄与风》引来了不少批评。一位厄瓜多尔评论家说,这本诗集中,真正的诗不超过6页。他很不满意,认为它是政治读物。针对一些重政治的评论家几乎是以同样的激烈憎恶《大地上的居所》,聂鲁达做了如下回答:“我认为,在我的作品中,无论是阴郁然而重要的《大地上的居所》也好,还是空间开阔和充满光明的《葡萄与风》也好,都有生存在某处的权利。我这样说并不自相矛盾。”也许,诗人在1972年4月纽约得更清楚明确:“政治斗争历来与诗不可分。人类的解放要通过流血,可是永远要通过诗歌来争得。在我们这个充满苦难与争取解放斗争的伟大时代,人类的诗歌日益丰富多彩。”
“在辽阔的俄罗斯土地上”
聂鲁达是乘着诗歌的翅膀进入苏联的。1949年6月,诗人第一次踏上辽阔的苏联大地,他应邀去参加普希金诞辰150周年的庆祝活动。而他的诗却比他早10年就到了那里。还是在1939年,莫斯科就出版了《西班牙在我心中》,俄译者就是爱伦堡。这部诗集中的一些诗,在1938年就已译成俄文在苏联传开。从那时起,聂鲁达的诗就被不断介绍到苏联,刊登在《新时代》和《文学报》上。西班牙内战让苏联人认识了聂鲁达,他的名字不断出现在新闻报道上。因此,当诗人第一次踏上苏联的国土就发现,人们对他已经非常熟悉。
在米哈伊洛夫斯克村米哈伊洛夫斯克村,苏联村庄,普希金几次来此小住,1824—1826在此处服流刑。1922年起为国立普希金博物馆,包括附近的三山村和普希金安葬地圣山修道院。,前去拜谒的聂鲁达和数千名身穿古老节日服装的农民,同众多的崇拜者们在树林中举行纪念会,聆听朗诵普希金的诗篇。诗人似乎感到,周围的人群,满眼的树叶,正在生长新麦的广袤大地,都激动得在颤抖。忽然一道闪电在天边划过,接着是滂沱大雨。诗人觉得这场大雨像是跟踪他而来的,好像他又重新回到雨中的故乡特木科。特木科与米哈伊洛夫斯克虽然远隔万里,但却灵犀相通,息息相关。
聂鲁达轻轻地、缓步走进故居,来看望一个半世纪前被杀害的普希金:“他在彼得堡倒下了,胸膛里怀着那颗卑劣的子弹。”普希金的伤口使诗歌至今还在滴血。聂鲁达看见了普希金:
我看见了普希金;
他是那样的年轻,
他成了我的朋友。
他不能讲话,
我只好从书本上倾听他。
我在辽阔的苏维埃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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