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团长邵永胜是位体质健壮的东北汉子,他长着一张红润的、久经风霜的面孔,声音高昂,但略带嘶哑。他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员,从不会让敌人得到一分钟的安宁。此刻,他手持望远镜看了看几乎被重炮炸平的日军阵地,爽朗地说:“打得漂亮,打得漂亮!他们已经清楚自己的末日到了。用喇叭喊话,要他们立即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炮击停止了。
姚长青的声音响彻了战场,这声音是用无线电喇叭传出去的,如春雷般响亮:“关东军士兵们,你们投降吧!现在什么也挽救不了你们!你们的指挥官给你们安排了死亡的命运……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的家人在等着你们回去!我们优待俘虏,马上派出投降代表!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负隅顽抗的敌人还是用射击来回答,但是这次已不像以前那么激烈了。
邵永胜命令道:“好吧,好吧,那就再打100发炮弹让他们尝尝滋味!”
命令一下,日军阵地上又响起了重炮的轰鸣声,顿时一片火海。100发炮弹全部打完了,天地间顿时安静下来,炮声的余韵只在人的耳朵里轰鸣着。
战场上又响起了姚长青的声音:“关东军士兵们,你们投降吧!战争已经结束了……”
还没等姚长青喊完,敌人的枪声又响起来,只是显得更加稀疏而微弱。苟延残喘,仍怙恶不悛,这尤其令人气愤。邵永胜大声道:“看来还得送上200发炮弹……如果200发还不行,那就300发、500发……直到投降为止!”
随着邵永胜的一声令下,200发重磅炮弹再次在敌军阵地上炸响。一时间,霹雳般的炮声震得山头直晃,大地瞬间被翻了个个儿。
等炮声停止后,姚长青大声喊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关东军士兵们……”
暴动日军被猛烈的炮火炸得抬不起头来,在民主联军的强大攻势下,他们的抵抗显得非常微弱,而且徒劳无益。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名代替佐野政次指挥部队的中佐从泥土中钻出来,声嘶力竭地向胆战心惊的关东军士兵喊道:“谁也不许投降!冲!都给我冲……”
还不等这个中佐把话喊完,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关东军少佐一刀将他劈倒,然后,这个少佐把战刀扔到地上,一声不吭地向南大营方向走去。所有的关东军士兵都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的犹豫了一下,也毅然地随着他的步伐而去。他们没走出多远,后面的关东军士兵举起了白旗。
所谓的“樱花一号”,最终以仅剩下的65个人缴械投降而告终。两军阵地上响起了比炮声更胜一筹的欢呼声。有的日本难民互相之间抱头痛哭,苦涩的泪水,再一次打湿了他们的脸。
83
战斗一结束,高铁林和姚长青便来到马震海坚守过的高坡阵地,这块土地被炮弹翻搅得一片狼藉,到处是炸烂的砖头瓦块,到处是横躺竖卧的尸体。亚美忍着伤痛和一班长一起用双手扒开了被碎石堵住的暗堡入口。高铁林扶起亚美和一班长,命令身后的卫生员送他们去救护站,但他们都不肯。尤其是亚美,对高铁林说:“不!我没事!”高铁林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语气坚定,知道她的脾气,没再说什么。
高铁林和邵永胜走进暗堡,几束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这里的地面。高铁林看见十几具战士的尸体躺在铺满弹壳的地面上。最后两个射击孔被马震海和魏小强占据着,他们双手握着机关枪,一动不动。显然他们已经牺牲了,但在牺牲的最后一刻仍在向敌人射击。邵永胜和高铁林等人脱帽向倒在暗堡里的战士们致敬。
一阵沉默后,邵永胜喃喃地说:“他们在这里曾孤独地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在坚守中战胜了自己。”
“是的,他们用无畏的牺牲精神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他们为了这些敌对国的难民,流尽了自己的血……他们,伟大呀!”高铁林说着,眼睛里浸满泪花。他走到马震海的身边,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这位亲密战友的脸,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泪水大滴大滴地掉下来,这种巨大的悲痛使高铁林的面目都扭曲了。
亚美看到眼里,她发现高铁林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伤心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这么多战士在眼前,又不好说出口。便以一个卫生员的身份命令几名战士抬起马震海和小魏的尸体离开这里。
突然间,她发现了满脸是血的马震海的嘴角抽动一下,便惊呼:“等等,他还活着!”战士们一听,放下马震海,亚美走过去把耳朵贴到他的胸脯上,过了好一会儿,惊叫道:“政委……马营长还活着!”
“什么?他还活着?”高铁林就像自己从死亡中醒来一样惊喜,“快!立刻送回救护站抢救,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几名战士一听,立刻把马震海放上担架往外跑。
医院里成了新的战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紧张地忙碌着,所有的伤病员都得到了及时的安置。因为医院的人手不够,许多日本难民都主动过来帮忙。有的屋内屋外地运送伤员,有的为救护室打水送药,有的及时清理各处的卫生,有的帮助伤员擦身,做好术前的准备,有的帮助收集从伤病员身上取下来的枪支弹药。不一而足,他们紧闭着双唇,默默地工作着,似乎只有这样,心灵才能得到救赎,才能弥补这些中国人心灵上的
创痛。
“马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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