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响了银币大小的门铃,一个瘦瘦高高,穿着深色衣服的人给我开了门,并冷漠地看着我。
“吉特先生在家吗?我是指老吉特先生。”
“请问你是谁?”他的口音有点重,听起来像苏格兰人。
“我是菲利普,我在他手下工作。也许我应该从侍从入口处进来。”
他用手指拂了拂他的燕子领,一脸不悦地看着我说:“噢,也许真应该这样。你进来吧,我需要通知吉特先生。他现在应该在忙,请你在大厅耐心等待一下。”
“这样听着真难受。”我说,“如今的英语仆役长可不会有不发h音的。”
“这么聪明,嗯哼?”他生气地说道,声音就像从霍博肯穿越大西洋传送过来一样不清楚。
“在这儿等着。”说完他就溜了。
我坐在一个雕花椅子上,觉得有点口渴。过了一会儿管家从大厅后面轻步走来,抽了抽他的下巴,不悦地看着我。
我们沿着门厅走了好一段路,最后到达了一个巨大的没有任何门挡的日光室。在日光室很远的一边,管家打开了一个大门,我从他身边走过进入了一个椭圆形的房间,房间里有黑银相间的椭圆地毯,中间摆放着黑色大理石桌,呆板的高靠背雕花椅子靠墙摆放着,还有一面巨大的椭圆哈哈镜,把我照得像一个脑积水的侏儒。房间里有三个人。
在我进房间的对面方向,司机乔治穿着他整洁的黑色制服僵硬地站着,手上拿着他的尖顶帽。哈里特·亨特里斯女士坐在一张极不舒适的椅子上,手上拿着半杯饮料。老吉特先生正绕着椭圆地毯的银色边缘慢跑,仍然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已经非常生气了。他的脸很红,鼻子上的静脉都充血了。他双手插在天鹅绒便服的口袋里,穿着起皱的衬衫,胸前有一颗黑珍珠,系着黑色领结,他的漆皮牛津鞋还有一只没有系鞋带。
他回过头对我身后的管家吼道:“滚出去!关上门!今天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家,无论是谁,听懂了吗!”
管家关上了门。我推测他应该离开了,尽管我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乔治给了我一个酷酷的单边嘴角上扬的微笑,亨特里斯女士透过她的杯子冷漠地瞥了我一下。“你这次的回归真漂亮。”她强装镇定地说。
“你给了我机会让我单独留在你的公寓。”我对她说,“我可能偷了你的一点香水哦。”
“好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吉特对我吼道,“原来你还真是个称职的侦探啊。我给了你秘密工作,结果你直接去亨特里斯那儿全部解释给了她听。”
“这不是起到作用了吗?”
他盯着我,他们都盯着我。“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怒吼着说。
“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她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她之前的想法不是太好,并且想让你不要太担心。杰拉尔德先生在哪儿呢?”
老吉特停止了咆哮,并更认真地盯着我。“我还是认为你是无能的。”他说,“我儿子不见了。”
“我可不是为你工作的。我是为安娜·哈尔西工作的,你有任何的抱怨应该去向她投诉。我是自己倒酒呢还是让你那穿着紫色制服的仆人帮我倒酒?还有,你说你儿子不见了,什么意思?”
“是否需要我把他提起来打一顿,先生?”乔治轻声问道。
吉特摇了摇手指了指黑色大理石桌上的酒壶、虹吸管和玻璃杯,继续开始慢跑。“别傻了。”他厉声训斥乔治。
乔治脸红到了他的颧骨,嘴唇看上去有点干。
我给自己调了杯酒,坐下慢慢品尝,又问道:“吉特,你说你孩子丢了是怎么回事?”
“我可是付了你一大笔钱!”他疯了似的朝我吼叫。
“什么时候?”
他突然停下慢跑,再一次看向了我。亨特里斯小姐轻声笑笑,乔治面露不悦。
“你以为我什么意思?我的儿子不见了!”他怒不可遏,“我本应该想到,这事你再清楚不过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亨特里斯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他可能会在哪儿。”
“但我比他们都聪明。”我说,“我知道。”
好一会儿,大家一动不动的。吉特目光呆滞地盯着我,乔治也盯着我,女孩也盯着我。她一脸茫然,而其他两位只是呆呆地盯着。
我看着她,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出门后去了哪儿?”
她深蓝色的眼睛如水一般清澈。“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和杰拉尔德一起坐了出租车出去,因为他违章太多次,驾照被扣了一个月。我们朝海滩开,但就像你猜的那样,我改主意了。我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个骗子,但我真的不想要他的钱,我只是想要复仇,因为他毁了我的父亲。虽然我做的一切都不是合法的,但我仍然可以报复他。但我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渊,我无法继续复仇,也不像一个廉价的骗子。所以,我让他找别的女孩玩,他十分气恼,于是我们吵了一架。我让出租车停下,自己下车去了贝弗利山。他坐着出租车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之后我回到艾尔米拉诺,去车库取了自己的车开来这里。我来就是想告诉吉特先生,请您忘记这整个事情,别再费尽心思找侦探调查我了。”
“你说你和他一起坐出租车出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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