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必要时,她同她哥哥一样,也是很严厉的。然而,由于这种严厉几乎总是事出有因的,而且从不过分,所以我虽挺难过,但却心悦诚服。我若是讨人嫌比我受罚还要让我难受,而且难看的脸色比受到体罚更使我痛苦不堪。更明确地解释是挺难堪的,但却必须这么做。如果大家更清楚地看到总是不加区别地,而且常常是心直口快地对待年轻人的那种方法的长远后果,那就改变一下对待他们的方法吧!人们可以从一个既普遍又有害的例子中吸取的巨大教益使我决心把这事和盘托出。
由于朗贝尔西埃小姐对我们有着一种母爱,对我们也就有了权威,有时当我们有了过错,竟至对我们像对子女似的进行处罚。她总威胁要处罚我们,而这种对我来说挺新鲜的威胁比处罚本身更加可怕,但真的处罚过后,我反倒觉得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而且,更加滑稽的是,这一处罚使我更加热爱处罚我的人。是我对她的全部真挚的爱以及我全部的善良天性阻止了我再犯应该受到同样处罚的过错,因为我感到在疼痛之中,甚至在羞惭之中,夹杂着一种快感,使我更加盼望而不是害怕今后再挨她的玉手的责打。的确,这其中想必是夹带着某种性早熟的缘故,所以她哥哥的责罚我觉得就一点也不带劲儿了。不过,由于他的脾气好,所以他打我也没什么可怕的,而且,如果说我约束自己,免遭处罚的话,那完全是出于害怕伤了朗贝尔西埃小姐的心。因为这就是亲切,甚至是ròu_yù产生的亲切,在我身上所具有的威力,而这种亲切始终在我心中支配着我的ròu_yù。
这个我既避之又不怕的过错又重犯了,但错不在我,也就是说,我并非故意的,但我可以说我心安理得地利用了它。不过,这第二次处罚也是最后的一次了,因为朗贝尔西埃小姐想必看出一点这处罚并未达到目的的苗头,便宣称她不再责罚我了,因为这样做太累人。在这之前,我们一直是睡在她屋里的,甚至冬天有时还睡在她的床上。两天之后,我们被弄到另一间房里去睡了。从此,我有幸——我真不想要这种荣幸——被她当成大孩子看待了。
谁会料到,一位三十岁的女子用手责打一个八岁孩子的这种处罚竟然违背常理地决定了我今后一生的兴味、欲念、激情及我这个人呢?在我的ròu_yù被激发的同时,我的欲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至于我的ròu_yù只局限于我曾感受过的,根本不想再另有所寻了。我虽有着一腔几乎与生俱来的ròu_yù的热血,但直到最冷淡、最迟滞的气质发育的年龄之前,我都洁身自好,一尘不染。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何故竟忧心忡忡,用炽烈的目光贪婪地盯着漂亮女人,我老是回想起她们来,但只不过是为了使之按我的方式浮泛起来,变成一个个的朗贝尔西埃小姐。
甚至到了婚娶年龄,这种始终挥之不去的,甚至达到堕落、疯狂的奇怪癖好也没有使我失去似乎本该失去的美德。如果有什么淳朴纯洁的教育的话,那我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我的三个姑姑不仅是标准的贤惠女人,而且有着女人们早就不再有的一种端庄矜持。我父亲是个好玩找乐的人,但他是个老式的殷勤男人,即使在他最喜爱的女人们面前,也从不说些让大姑娘脸红的话语:没有谁家比在我们家里,在我面前,更尊重孩子的了。我发现朗贝尔西埃先生家里也是同样情形,甚至有一个很好的女佣,就因为在我们面前说了一句有点粗俗的话便被辞掉了。直到我成了个大孩子,我不仅对男女间的事毫无概念,而且这种模糊的思想在我脑子里从来就只是以一种丑恶、恶心的形象出现的。我对妓女有一种恐惧,从未去除。每当我看见一个浪荡子,我总是鄙夷不屑,甚至感到可怕,因为,有一天,我从一条低洼小路去小萨柯内村时,看到两旁有一些土穴,人家告诉我说那些人就在里面乱搞,从此,我便对yín_dàng厌恶透顶。一想到他们,以前野狗交配时的情景总要浮现在眼前,我便恶心得不行。
这些教育的偏见,本身就会延迟一种易惑气质的最初的迸发,而如我所说,ròu_yù的初露端倪在我身上所引起的遏制也对它们有所促进。
我尽管血在不合适地沸腾,但只能想象我曾有过的感受,所以只会把自己的欲念寄托于我已知的那种肉感,从未想到过去尝试别人告诉我的那种我深恶痛绝的快感,而这种快感与那种肉感极其相近,我却毫无觉察。在我愚蠢的奇思异想之中,在我的色眯眯之中,在它们有时使我干出的怪诞的行径之中,我脑子里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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