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之后,娘亲就不再抽查我的日记了,就算翻看,也不仔细。
娘亲说,人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纵然我是她的女儿,她也无权窥视我的隐私。
而连她都不能窥探,那么其他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所以六岁之后,我的日记便都放在爹爹的密室里。
且由于正式课业的出现,娘亲也不再要求我每日写日记了。
只是记录的习惯一直有,我便开始写起了娘亲口中的随笔。
说起密室,爹爹房间有密室的事,我是六岁之后才知晓的。
我还记得那天,是爹爹第一次出现皱眉反应的时候。
当时,我坐在爹爹身边,用娘亲给我做的小画板,画爹爹。
但因为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娘亲给搭的小画架踢倒了。
画板砸在了爹爹的脸上,顿时在爹爹白玉般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娘亲本来坐在旁边制作药丸,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立刻闪到了我的身边。
我到现在都记得娘亲看到爹爹脸出血时的样子,就好像我划伤的不是爹爹的脸,而是娘亲的心脏一样。
我害怕极了,隐隐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即便娘亲疼我爱我,也无法原谅我的事情。
可娘亲并没有怪我,只是速度收敛神色,转身问我,有没有伤到自己。
我摇了摇头,意识到是我的不小心害爹爹出血后,我立刻就哭了起来。
哭声很大,好似我懂事以后,就没这么哭过。
娘亲没有皱眉,而是平静的抱起了我,对我说,我伤了爹爹,就得负责治好爹爹。
于是娘亲便带着我,让我用自己的小手给爹爹敷伤药。
娘亲让我敷的那伤药,我小时候用过,如果伤口没有流血,便是一种很凉爽的感觉,可若是出了血,便会极疼。
我怕爹爹疼,涂抹得很小心。
可爹爹似乎还是被我弄疼了,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皱起了眉。
我那时不懂,以为爹爹和我一样被伤药弄疼了,就学着干外婆给我敷药时说的那些话,对爹爹说乎乎一下,痛痛就飞走了。
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娘亲,已经怔在那里,失去了反应。
等到娘亲把我扔到一边,专心抓着爹爹的手,不断的喊爹爹“阿辰”,我也没反应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爹爹意识舒醒的预兆。
娘亲说,她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对生病的爹爹太好了。
风吹的时候,怕爹爹冷着,下雪的时候,怕爹爹冻着,就算抱着爹爹睡觉,也怕把爹爹压疼了。
她说她完全忘记了,植物人的治疗方法里,是有痛觉治疗的。
我问她什么是植物人,她也没回我,只自顾自的说什么自己进入了什么认知障碍,觉得爹爹是非科学原因昏迷的,就不能用常理的科学手段去治疗。
但其实她既然已经保住了爹爹的神魂,那爹爹的昏迷,就或许是身体本身的伤势导致。
总之,娘亲在爹爹那次“怕疼”后,就开始尝试一些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治疗法子。
比如说做些爹爹不能吃的极辣的小龙虾放在爹爹的枕头旁边。
又比如说下雪的时候,直接把爹爹丢在冰冻了的挽月湖上滑冰。
总之,祖母和外祖母看得极为心疼,要不是娘亲说爹爹被我划伤后,就有了反应,她们是绝不同意娘亲这么对待爹爹的。
我也很心疼爹爹,觉得娘亲在欺负爹爹,但娘亲说,只有足够的刺激才能唤醒爹爹,我也就加入了娘亲,一起欺负起了爹爹。
比如往爹爹的衣服里塞雪团,又比如爬上爹爹的身体,把爹爹的脸揉来揉去。
可无论我和娘亲怎么欺负爹爹,爹爹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皱过眉头。
后来娘亲大起胆子,忍住心疼,用银针扎爹爹的几个痛穴。
但爹爹依旧没有反应。
我很失落,觉得爹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但娘亲却没有放弃,还说什么,爹爹能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幸运。
彼时我年纪尚小,完全不懂娘亲这话的意思,后来离开家闯荡,认识了不少人,才明白,娘亲那句话里的深情。
以及,爹爹为什么会最后存留着那一口气。
他怕他死了,娘亲也会随之而去,所以才会活下来。
即便是那样没有任何意识和知觉的状态。
而娘亲对爹爹,也有着即便是现在的我,也很难想象的深情。
她从没放弃过让爹爹醒来。
即便年少的我已经放弃,她也依旧尝试各种法子,去唤醒爹爹。
也就是娘亲不放弃刺激爹爹的第三年,爹爹终于有了第二次反应。
这一次得反应,比之前要持久且强烈,爹爹甚至都动了手指。
娘亲高兴极了,连着那天给我们做的零嘴,都是极为难得的美味。
再后来,爹爹出现反应的次数越来越多。
等到我十岁生日那天,他终于在时隔七年后,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向了我。
那时我正坐在床榻边,跟着娘亲学制药,娘亲教得很认真,我却学得兴致乏陈,目光时不时的游走在房间各处。
爹爹的书架,爹爹的琴,爹爹的精美瓷器,和爹爹,哦不,娘亲的梳妆台。
等到我看完这些七年来,都没有变动的东西,我很自然的把目光放在了爹爹身上。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我看到的爹爹,居然不是逼着眼睛的。
他漂亮的,像凤凰一样的眼睛,微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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