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暇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沉,眼睫微垂。
他,曾经是启元族最后一个巫祝,也是最优秀,能力最强大的巫祝,是整个启元族的骄傲。
而云九幽,是幻灵一族的圣女,亦是风光无限。
启元族与幻灵一族都是隐士家主,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岁月静好。而且,两族世代交好,他们两人跟算是青梅竹马,年幼的时候便经常在一起玩闹。
那一世,他心性沉稳,喜怒不形于色,骄傲的活着。
希望能够为天下,为族人造福。
他总是端着,讲着满嘴的大道理。在心爱之人的面前,也是隐忍恪守,希冀能够成为心爱之人的依靠。少年老成,为了做楷模,榜样。
而她,却张扬随意,获得潇洒自在,随心而动。
让他羡慕,也让他心动。
现在想想,这一世终于活成了上一世希冀的模样。自由自在,随性自然,便是因为她。
那时候,她一直叫他无暇哥哥,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不止想要当她的哥哥。原本想要守护着她长大,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长大了,出落的风华倾城,他打算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那一日,风和日丽,满树繁花之下,他忐忑的等着她的到来。
她看上去还是笑意浅浅,却暗藏心思。
他还未将自己的心思说出口的时候,她却像是对自己的哥哥说话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和小秘密。
她,心动了,喜欢上了一个世家修者。
那苦涩和嫉妒的疼痛,曾经弥漫过了他的整个世界。甚至更长,更久,直到痛苦和孤独到来之前,都是这样的情绪陪伴着他。她原本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却因为那两个男子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的命格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穷奇之命,杀破狼的格局,天下大乱。
她,是祸源,杀了她,便是最简单的办法。即便是不杀,也可囚禁,封印,永世禁锢,不见天日。
可是他怎么舍得,怎么愿意。那般天真烂漫,那般活泼灵动的人,即便是在幻灵一族圣地都想要偷偷溜出去玩耍的灵动人儿,要被永远的禁锢,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冰冷的棺椁之中,加注铁链和符印。
他不舍得,也不愿意。
天命,难道就一定会实现?他不相信,他想要为了她争一回。
他背着长老瞒下了一切,独自领受惩罚,只为守护他。
只可惜,最后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旋转,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最初所计算的一样,不偏不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他却没有后悔,尽可能的弥补着自己犯下的过错。
他毁掉了自己的容貌,以血献祭,做了许多。
可是,最后……
她死了,她还是死了。
而他为了她也彻底疯了,做出了无法弥补的过错。疯过之后,再得知她的生机之后,他又幡然醒悟,散去了自己的修为以最后的生命献祭将云霓之境和风鸾大陆彻底分离,将她的一切,藏匿在风鸾大陆的各处,只为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契机,得到新生。
上一世的事情,已经彻底的过去,他该忏悔的,该弥补的,也用生命去偿还。幻灵一族也好,启元族也罢,都成为历史齿轮留下的车辙,在时间的冲刷下没了痕迹。
上一世没有说出口的话,这一世,也不提了吧。上一世是羞于启齿,是不忍破坏那阳光的笑容,是害怕没有守护的机会。
而这一世,除却这些,更是有对上一世所做错事的亏欠。
到现在,唯有一事不变,守护的心不变。
这一世,命运再度重启,亦如从前一般残酷。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即便是牺牲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再多的慌乱,见到他们,他都想要伪装的淡定,想要用不羁的话故意撩拨他们,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看起来能够风淡云轻一点。可就是这样,却因为云九幽的这句话,心里的惊慌竟然转变成了眼中的热度。
她知道他的不安,他的急切,知道他只是伪装。
花无暇压制住微微发红的眼睛,凤眸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刻薄:“你们干什么呢,弄得那般矫情。特别是君天渊,你不要坐在地上装死,你以前不是那般强悍吗?现在为了博取小九的同情,现在躺在地上做什么呢?”
君天渊扬眉:“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能起来。”
若是他能起来,他一定给他一拳。
云九幽扬唇而笑,站起身来,从异瞳中拿出一瓶上好的丹药递给花无暇:“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这个给你,吃了能够快速恢复。”
花无暇吃了丹药,也坐下调息。
这海中的孤岛看上去不大,但是实际上却不小,三人休养了两日,直到君天渊身体彻底恢复才出发。云九幽的修为在这一刻几乎是下降到了冰点,甚至已经无法再动用灵力。
这座孤岛竟然与之前来的地方截然不同。
它更像是一座普通的岛。
岛上绿树成荫,有鸟儿名叫,有蝴蝶飞舞,俨然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没有妖兽的嘶吼,没有恐怖的尸骨丧尸魔化妖兽,与外面那决裂凄惨的血腥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之前的战斗,这岛受到了一声牵连,有不同程度的山石塌陷和损毁。
但是,这个岛依然显得美丽而静谧。
要是这座岛是在风鸾大陆的其他地方,云九幽或许都能生出游玩的心思。但是,它在这里,在幽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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