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不过是逗逗他罢了,我甚至都已经朝白月伸出了胳膊打算让她抱我下去。
虞景熙没有说话,在我跟前蹲下身来,背对着我。
白字还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他这番举动吓了一跳,口水呛到嗓子眼儿里咳了好半天。
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不喜欢跟朝廷里的人打交道,如今竟然愿意背我。若是让御史知道了,指不定要说是我这个大奸臣威逼利诱天下无双的虞公子,逼迫他的。
“上来。”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柔顺的发丝垂在月牙白的锦缎袍子上,他半蹲在地上仅能看到他的侧颜,眉目依旧清朗无双,并无半分不情不愿。
美人盛情邀约,抗拒不了啊抗拒不了!
我听话地趴上去,虞景熙呼吸一滞。可没等我细想,剧痛便从大腿传来。
痛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丫丫的,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伤的是大腿……
内侧。
虞景熙大概是知道又碰到伤口了,小心地将我放下来。改背为抱,抱着我下楼。
我不知道把我当作男人的虞景熙,用这么娘而暧昧的姿势抱着我心里是什么想法……
别看他看上去没那么强壮,我还担心在皇宫里养的结实圆润的我会把他这小身板压趴下了。可没想到从未过习武,手只提笔的翩翩公子虞景熙竟然还挺有劲儿,一路下楼脸不红气不喘,一口气把我放到了马车上。
“伤到哪儿了?”
由于虞清澜虽然解开了心结但是心里还别扭着,不愿意跟虞景熙一起乘马车,自己就带着芍药飞檐走壁先回去了。
所以现在马车里就剩下我跟虞景熙。
“大/腿,内侧。”我将胳膊肘搭在虞景熙的肩膀上,挑了挑眉:“虞公子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料虞景熙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可以。”
说着便要伸手解我的腰封。
啊啊啊……学富五车的虞公子难道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吗?
虽然他以为我是个男的,但是我现在穿的可是女装啊!
难道我就长得这么雌雄莫辨,即便穿女装也感觉是个男的?
我慌忙护着我的衣带坐得离他远一点。动作太急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我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马车就这么大,你能跑到哪儿去。”虞景熙轻叹一声,“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怎的把你吓成这番模样。”
我的脸色黑了又黑,可虞景熙一副温润清朗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干净的眼眸,无辜地简直不能再无辜。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虞景熙从暗格里抽出一本书来,“既然来了,便要尽地主之谊。”
我一直等着他继续说,可他看书看得认真,似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直到我下了马车,才印证了心里小小的猜测。
笔劲雄厚的“虞府”二字,气势澎湃。暗红色的匾额古朴珍重,这上面的字便是当年的圣祖亲笔所书。
也正是这匾额帮虞景熙拦了齐睿三次,拦了一众想要对虞家出手的人。
可是……
我望着那门口堵着的乌拉拉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最前方被人搀扶着的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的老者,大概就是现任虞家家主,虞景熙的爷爷。
这,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这欢迎的阵仗,想必齐睿来的时候也大抵就这样了吧……
“你把我身份告诉他们了?”我小声问虞景熙。
虞景熙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会……
栀子扶着我下来,捂唇偷笑,“不论是谁,只要是公子亲自抱着的姑娘老爷就会亲自出来瞧瞧,毕竟这还是头一回呢。”
我嘴角抽了抽,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让白月抱我了……”
“晚了。”虞景熙眉眼弯弯,先我一步下了马车,伸手一捞将我抱在怀中。
余光看见一众虞家人,不论是各位夫人老爷还是家仆侍从,皆瞪大了眼睛愕然愣在那儿,唯有虞老爷子笑得一脸欣慰。
我欲哭无泪。
“那个,我用不用打个招呼啥的……”我抓紧虞景熙的袖子,紧张地手心沁出薄汗来。
我还从未以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跟长辈相处过,不知道怎样应对才不算失礼——天知道我横行霸道惯了,除了齐睿其余的人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总不能像看到太宰大人或者老王爷那样俯首作揖,既不奉承也不倨傲一本正经地打着官腔吧?
“不必。装虚弱就好,一一打招呼客套下来,至少得半个时辰。”
虞景熙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微勾起。我暗暗掐了他一把:“你别笑,你看你爷爷更误会了。”
纵使如此说,虞景熙的笑意也未曾削减半分。离虞老爷子越来越近,我不得不就此作罢,虚虚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做无力装。
“回来啦?”虞老爷子虽然慈眉善目,但是我还是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虞景熙微微颔首,“爷爷,这位是景熙的救命恩人,她腿受伤了不便行走。”
救命恩人……
也不知老爷子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慈爱。
我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先皇的场景。那时候我刚进宫不久,以太子伴读的身份跟随齐睿进了昭阳殿。先皇卧病在床气若游丝,即便说不了话,望向我的目光也甚是温柔慈爱。
那个慈悲闵怀爱民如子民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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