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进了腊八就是年。早年间出门在外求生存的买卖人,通常都会赶在腊八之前回家,目的是为了喝上那一碗浓稠甜蜜的腊八粥,咬上一口家里腌的绿如翠翡的腊八蒜。用舌尖上中国那大爷的话来说,这就叫家的味道。
腊八柳辣是能没赶上,不过小年他可碰着了。南方腊月24,北方腊月23,抛去日子的差异不讲,有一点儿是南北相同的,那就是小年这一天,是全中国人民祭灶并打扫卫生的日子。
打从柳辣回来之后,老柳家就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张灯结彩,贴对子铺窗花,知道的是过年,不知道的还以是老柳娶二房呢。
不光家里,饭馆儿里也得忙活啊,锅碗瓢盆,一切应用摆设之物,包括门外的牌匾招子,全都换成了带着年味儿的。西厢馆儿有规矩,和别的饭店不同,从大年三十儿到初七,西厢馆儿都是暂停营业的。
这个规矩是因为柳洋河年轻时懒,家里也不缺钱,所以这几天就干脆不开业了,到腊月29就关门。现在倒是不用柳洋河亲自下厨了,但这么多年的习惯也已经养成了,要是突然改的话,只怕大家都会不适应。
一到年根底下,是亲戚朋友走动最频繁的时候,老柳家也不例外。街坊四邻,西厢馆儿旁边几家店铺的掌柜,还有各色平时见不着面的远方亲戚,这两天都该来拜门了。
中国人讲究有来有往,有去有回。人家来拜年之后,第二天柳辣就得跟着父母,拎着礼物,也上门去回敬人家,正所谓礼尚往来嘛。
除了这些必要的来往之外,柳家还有另外一群特殊的朋友,那就是京津地区这一大票曲艺圈的同行们。人家敬重的是已故的柳老爷子,每到年节了,总会有一些有心的人,拎着或贵重,或朴素的些许礼物上门了祭拜。
甭管人家拿的是好是坏是什么,这都是大面子,是情谊,是涨脸的事儿,老柳家必定会奉为上宾,好酒好茶招待着。不过这就没法回敬了,说不准哪位爷就是打从东北过来的,特意来看一眼,爷俩也不能拎着礼物追哈尔滨去呀……
在这种忙碌却又有趣的气氛中,很快,大年三十儿这天到来了。
一大早,柳辣就被老妈给喊醒了,换上年前新买的衣服,一家三口开车前往姥姥姥爷家。
打从柳老爷子过世之后,这几年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三口都会回到赵莉娟的娘家过。
柳辣的姥姥、姥爷今年也都七十多岁了,所幸身子骨到还都挺硬朗。
姥爷是之前北方一个小城镇的公安局长,退休十多年了。而姥姥则是屠宰场的车间主任,场子都早已倒闭了。
俩人都是建国之前的老干部,年轻时组织上给包配的婚姻,一辈子过得相濡以沫,互敬互重,再加上生了这几个子女,日子过的也还算是很幸福。
家里一直都是姥姥当家作主。年轻时姥爷常年在外地工作,姥姥嫁进来的时候,家里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这一照顾就是四十年,直至最后婆婆安详离世。
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姥爷始终觉得自己挺亏欠妻子的,一辈子都让着她,什么都听她的。
见到外孙子回来,俩老人可乐够呛,柳辣算是家里的宝贝儿,这一大家子年轻的一辈儿生的都是女孩,唯独就柳辣这么一个男孩,所以最讨喜欢。
倒不是俩老人重男轻女,而是甭管什么东西,它都得“物以稀为贵”不是。
柳辣一家三口来的就已经挺早了,但舅舅一家比他们来的还早呢,进门的时候,舅舅正在煮着晚上要吃的肘子、猪蹄儿、鸡翅膀之类的东西呢。
见到柳辣进来了,赵盈忙招呼他:“哟,大忙人来了。这都回来小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你可真行,白瞎小时候我那么疼你了。”
“忙啊,我这不是忙嘛!”柳辣笑着解释。
姥姥也帮着柳辣说话,她看了眼赵盈:“你给小没良心的,你工作都是你弟弟给你解决的,这帮了你多大的忙?结果这大过年的,你也不说上门去看看人家,还让人家来看你。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可不是呗。姥姥说的对。”柳辣跟着点头。
“嘿,您就向着他吧,合伙欺负我。”赵盈这个气呀,翻了个白眼:“平时可都是我陪在您身边,这小混蛋一年也来不了两次,谁亲谁后您可想好了。”
“都亲,都亲,谁也别落下。”听到他们的对话,姥爷赶紧过来援场打了个哈哈。
一家人在一起,总会充满了欢笑,同时时间也会过的很快。说说笑笑,一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来到了晚上。
按照北方人的习惯,大过年的,那必须得吃饺子,交在子时嘛。此时柳辣的姥姥、老妈、舅妈、姐姐,几个女性正坐在厨房里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而老爸和舅舅,则在厨房里开始准备晚上几道菜的料。
全家上下,就柳辣和姥爷闲着呢,姥爷是因为当了一辈子的官儿,真的什么也不会干,更没有干活的习惯。而柳辣则是因为全家都宠着他,不让他干活,而且柳辣这会儿心里也憋着自己的小心思呢,他给全家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正等着惊喜出现呢。
聚精会神的,柳辣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春晚观瞧。今天过年天津地区限炮,禁止在市区里燃放烟花爆竹,因此外面一片宁静,没有往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感觉少了许多年味儿。唯一的乐趣,也就剩下屏幕上的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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