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没有独轮车,这车还是晚饭的时候她向邻居二牛叔借的。
已是寅时三刻,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她得趁着这功夫赶紧去镇上把这狗卖掉。
循着原主的记忆,她推着独轮车,前往距离烟村尚有五六公里的太平镇。
卯时正,她终于来到了镇上。
此刻,东方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早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风里似乎还带着花香的味道,甜甜的,好闻极了。
随着鸡鸣声响起,镇上的人们便三三两两的有了动静,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繁忙而又有序。
原主的渣爹喜欢来镇上赌钱,有一次竟然三天没有回家,原主的娘打发她跟随邻居二牛叔来镇上寻过渣爹,所以她清楚路线。
只是,跟谢悠然脑海里想象的画面有些出入,这里没有车水马龙,更没有高大上的酒楼茶馆和店铺。
能容两辆马车并排穿过的青石板大街的两旁,都是一排排的低矮屋子,门口竖着招牌,有的挂着旗幡,标注着每一间铺子所经营的营生买卖。
看来,这个镇也不怎么富裕。
“北方大馍,老面馒头,皮薄馅儿多的大肉包子咯……刚出笼,要买快来……”
一旁的包子铺门口,伙计正放声吆喝,把一笼笼刚出锅的包子端出来,架在一张一米多长的木桌上。
桌子上有镂空的圆形大洞,地下连接着炭火烧着的水炉子,水沸腾着,冒出热泡。
伙计把包子笼架在上面加热保温,揭开了最上面一只笼子盖,热气扑面,空气中顿时飘散开包子特有的香味。
桌子前面早已围了一圈的人,你三个我两个的买。
谢悠然被那香味勾得狠狠吞了口口水,家里已经两天揭不开锅了,好在两天前原主撞墙之后,二牛叔和桂花婶来看她,给她们送来了十来个大番薯,昨夜她只吃了一个番薯,今早赶路,肚子里是半粒米都没有。
这会子瞅见那堆得跟小山似的馒头包子,只感觉自己前胸快要贴上后背了。
但是兜里空空如也,这年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她也只得强忍着饥饿,推着独轮车往前走。
许是也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被一大捆苞米杆和稻草盖得死死,早已醒过来的大狼狗也发出了挣扎的呜咽声。
前世谢悠然经常跟那些毒贩们在云贵川一带的原始森林里打交道,对丛林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昨夜她射中狼狗的那支箭,箭头上是涂了东西的,那是一种能神经麻痹的树的汁液,她在凤凰山里找到的,将汁液涂抹至伤口上,能让人和动物陷入短暂的昏迷,中毒后,只需用大量的清水灌洗便可清除毒素。
死狗不值钱,活狗才值钱,所以她才没有直接将狗杀死,而只是将它毒昏迷过去。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给大狼狗解过毒了,怕它嚎叫引来人注意,又用自制的竹笼套住了它的嘴,再用绳子将它牢牢地困在独轮车上,再在路边的苞米地里捡了许多的苞米杆和苞米叶子以及稻草盖在狗的身上,眼下这狗即便是醒过来了,想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发出低弱的呜咽声。
谢悠然推着它,一路问询,终于来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前。
大酒楼里来往的食客更多,他们能出的价钱的上限,肯定是其他那些规模小一些的酒楼所不及的。
她原本也想将狗杀了卖肉,那样价格能卖得高一些,但是这样一来,她会被人认出来,传到王癞子耳朵里就不好了。所以,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将狗卖到酒楼里。
酒楼做的是中午和夜里的生意,这个时间段,酒楼还没有营业。
偌大的大厅里面,空荡荡的,两个伙计在那里摆放桌椅。
谢悠然眼珠子转了转,推着独轮车去了后门。
这个时候,正是后厨每天接收一波又一波新鲜材料的时候。
谢悠然笑吟吟地走过去,跟那个正在点收乡下送来的蔬菜的伙计说明了来意。
伙计一听,就打量起了她那辆独轮车,然后皱眉道:“狗,我们收,但是,我们一般不收这些来路不明的散货。”
谢悠然忙道,“大哥,这狗是我们自家养的,因为家里急需用钱,所以才想着来卖了。”
伙计看这小丫头虽然瘦骨嶙峋的外清澈,笑起来的样子也特别的真诚,不像什么坏人,便点点头道,“你这狗是活的吗?我们可不要病狗,死狗!”
谢悠然笑着道:“你绝对放心,这狗活蹦乱跳的,保证符合酒楼的要求!”
“你打开,让我看一下。”
“好嘞。”谢悠然清脆地应一声,然后把独轮车上的遮挡物揭了开。
王癞子家的大狼狗侧身躺在车上,身子被绳子绑着,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狗眼,仇恨的盯着面前的人。
嘴巴被套住,张不开,可是那喉咙里还是发出了低沉而凶残的呜呜声。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求饶。
伙计顿时眼睛一亮,这狗膘肥体壮,跟只小牛犊子似的,剥皮剔骨,至少也能得个六十多斤的狗肉!
这眼看着就要入冬,狗肉盛行,是大补之物。往年酒楼里的大碗炖狗肉都是供不应求啊!
这狗,一锅烩了,再添些配菜和葱姜大料啥的,端上桌,一锅下来得卖二两多银子呢!
伙计满意地点点头,“你这狗不错,不过我做不了主,得我们管事说了算,这样吧,你先跟我进来。”
谢悠然忙推了车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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