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凡和谢悠然一行人等回到迦南关,刚下马,将军府的管家就上来禀告:“少将军,大姑娘,有贵客来访。”
贵客?梁楚凡和谢悠然对视一眼,俱都有些不解。
将马交给下人,他们跨过门槛,进了府。
花厅里,王月娥正在待客,她穿了锦衣华服,看上去颇有了几分贵妇的派头。
但谢悠然根本没心思去看她,因为,她的目光已全部被坐在客座上的男人吸引了去。
男人猿臂蜂腰,一身黑色锦袍,领口处有些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点缀,却一点也没显得朴素,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剑眉星目,容貌俊美,但因为他脸上神色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虽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难以亲近。
王月娥正感压力山大,忽然见楚凡和悠然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刚起身,迎接的话还未出口,就见谢悠然如乳燕归林一般朝男子飞扑了过去。
“墨辞,你怎么来了?”
少女的笑,如春花初放,瞬间明媚了整个花厅。
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由衷地感受得到。
先前还清冷如寒星的男人,在见到少女的刹那,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眸底,也荡漾起了细碎的笑意。
他毫不避讳,就将飞奔而来的少女抱了个满怀,唇角微微一弯,气势浑然天成。
“有点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他说,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这两人一看就是真情流露,王月娥下意识去看楚凡。
后者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目光却微微偏了偏,仿佛避嫌似的,移到了一边。
月娥心里便叹了口气。
她提醒似的清了清嗓子:“咳咳……”
谢悠然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由俏脸一红,赶紧从梁墨辞的怀里退出来。
“那什么,月娥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要找的人。”她拉着梁墨辞对月娥道。
月娥笑了笑,道:“原来王爷就是悠然妹妹的心上人。恭喜二位终于团聚。”
梁墨辞冲她微微颔首,“前段时间悠然出事,劳嫂子辛苦照料了。”
嫂子?月娥惊了惊,下意识去看梁楚凡。
梁楚凡这时已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几步上前,对着梁墨辞纳头就拜:“臣梁楚凡见过定王。”
“兄长快快请起,”梁墨辞扶起他,道:“你我兄弟,何须客气?”
他们本就是堂兄弟,梁楚凡比梁墨辞早出生一天。是以按辈分,梁墨辞是要叫他一声兄长的。
当年的一场惨案,无辜枉死了那么多人,还好,两家尚留有血脉在世,这也算是老天垂怜吧。
谢悠然和王月娥对视一眼,俱都欣慰一笑。
这一夜,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心绪难明。
谢悠然陪着月娥和小幸运,聊了大半夜的家常。
而书房里,梁家两兄弟则秉烛夜谈,彻夜未眠。
直至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梁墨辞才先出了书房。
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夜到底密谈了些什么,将军府的下人只知道,定王走后,少将军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梁墨辞和谢悠然在第二天离开了迦南关。
他们的行踪很隐秘,所以外界并不知道定王曾秘密到过迦南关。
离开的马车里,谢悠然问梁墨辞:“那天晚上,你跟你哥都聊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他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
肩上的担子骤然重了,能不老么!
梁墨辞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将她揽入怀中,道:“等战争结束了,你想去哪里?”
谢悠然道:“哪里都想去,游山玩水神马的,最合我意了。”
“那好,等战事一了,我就陪你去看遍人间的万千风景。”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拉钩。”
“好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唔……”
所有的声音,都没入了热烈的唇齿交缠间。
……
西陵承德二十五年十月初一,太子朱燚从迦南关撤军,退守高阳城。
战争的警报解除,关内关外一片欢腾,百姓们更是奔走相告,无不额手相庆。
而东皇的内战,则一打就是两年。
梁战连天鹰关都不要了,急速调回王朗部队,全力解除京城之困。
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梁战早失了民心,再负隅顽抗,终究还是寡不敌众,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东皇天顺二十年秋,被困了整整一年之久的京都平京城终于被北伐军破了城,皇宫随之沦陷。
天顺帝梁战在亲手杀死了后宫一干妃嫔子女之后,饮毒酒自尽于金銮殿上。
北伐军冲入大殿中时,天顺帝还剩最后一口气。
人群散开处,梁墨辞一身银甲猎猎,大步走上前来。
御史宣读了天顺帝的十大罪状,梁墨辞手起剑落,斩下了梁战的人头。
巍峨耸立的宫殿前,雕龙汉白玉的台阶上,梁墨辞手提着梁战的人头,仰天悲啸:“父亲,大将军,梁战人头在此,尔等大仇已报,九泉之下,可安息矣。”
底下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将士,齐声呼道:“大仇得报,天地复明。定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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