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弘并没有搭腔。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于他而言已经不太重要了。
南弘摸出一根雪茄,在窗户席进来的冷风中点上一支,看着指尖星星的火光暧昧模糊,而翻吐出来的白气又形状难辨。
白彬风知道南弘已经戒了许久的烟,看他此刻这不动声色的模样,也是着急了。
“老大……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南弘静静抽完三根半,面庞隐在夜与光魅的交错中。
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不知是冷,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很高兴。”
良久,他终于回过头来。
走廊尽头,只听男人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天。
“对于这个结果……我真的很高兴。”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大概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一家子的人在走廊门口一直停留到半夜,也不争吵,只是各自沉默,思考着这件事。
起先南老爷的态度还是激烈的,挥舞着鉴定报告,一定表示肯定是医院这边的人给弄错了。
在医生反复证明了这边工作的严谨性和“绝对不会出错”之后,南家长辈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一众人都经历了非常难熬的夜晚。
纪雅儿走得很快,脚步无声地就溜开了。
在外面的夜风中她狼狈上车,进车之后裹紧自己的围巾,深深吐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是一招好棋,足够扳倒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没想到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面对这样的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她的所有争风吃醋都显得小家子气。
别人是一家人,而她是什么?
“看来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
面对窗外的霓虹,她垂下了不甘心的眼眸。
“喂?kitty,帮我订一张机票吧。”
她在电话里跟自己的助理交代。
“之前父亲不是让我去那边帮他么?告诉他,我明天就动身。”她靠在玻璃窗上,语气失望,“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南家两位长辈离开的时候,乔茂学还坐在长椅上,正满脸和煦笑意地跟小团子互动。
小团子用白板,他也用白板,两人彼此画画,然后比谁能先猜出来。
乔迁始终站在一旁,似乎是愣住了。
她看着小团子,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就恍如一个梦境。
这个是她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恍如隔世?
老夫人起身的时候沉默无言,正要带着小团子离开,南老爷制止了她,语气中也是一片疲惫。
“算了,以后就都是亲家了,让他们多多相处吧。”
老夫人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两位长辈无声离去,坐上了车,消失在了夜幕中。
从南弘的角度,能从窗户的边缘看到他们的吉普越来越远,似是到了地平线的边缘,化身成了夜幕中一个苍茫渺小的点。
他转身,抖落烟蒂。
“走吧。”
“走?”白彬风二丈摸不着头脑,“走去哪儿啊?咱们现在去哪儿?”
南弘已经大步流星,走在前头了。
“去拜访未来岳父的父亲。”
白彬风:“……”
……
第二天,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昨天的婚礼被临时搁置之后,纪雅儿小姐当晚就订机票离开了?这是因为赌气,还是这桩婚礼确实被取消了?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街头发小报纸的人往她怀里扔了一叠娱乐报纸。
“小姐,走过路过,看一看啊!”
乔迁接过,但也没顾得上细看,匆匆就往前面走。
她一大清早就找到了周哲,周哲对于她的到来显然也有些意外。
在她说明来意之后,面前的男人顿了一顿。
他似乎很难启齿。
“你只要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孩子呢,当初那个孩子……我以为已经在车祸的意外之中丧生了。”
周哲最终松了口。
“当年……孩子其实没有死。”
她一愣:“你知道?”
“对不起,我无意隐瞒你这么多年。”
他知道,乔迁会因为这件事找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线索,事已至此,他干脆也全都吐露。
“当初乔雪雪为了能增加你的痛苦,买通医生告诉你孩子已经成了一团血水,可实际上……她随手丢在街头了。”
周哲闭上眼,痛苦而内疚。
“刚开始我也打听过,有人说被有钱人家收养了,也有人说流落到孤儿院了,后来就再没了下落,”他捂住脸,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要找到他,但是已过去了那么多年,恐怕……”
“不用,”乔迁抢过了他的话,“孩子已经找到了,而且,阴差阳错地一直都在我身边。”
“什么?”周哲震惊地抬头。
但对方已经站起来离开了,背影决绝,似是对他当年所做所为的无声谴责。
她一出街角,看到阳光还是有点恍惚,随手摊开了手里的报纸。
然后,就看见了一条她难以忽视的头条。
“南家公布了新婚约?新娘却是另有其人?”
“昨日与纪雅儿的婚礼刚刚取消,今日就公布了新婚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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