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攀头更大,扭头问陈继饶,“继饶,成新那一营是指望不上了,怎么办?”陈继饶凝着地图,皱着眉头,良久才道,“三个营的人手凑个勉强,塌方那儿是个拗口,不能动,一动只怕人就得沉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管道堵住,趁着水位没涨
到水坝,再另外劈一条疏导口。”
肖景然听明白了,可是凭三个营,在大雨中挖一条疏导口何其艰难?“不行,水坝承载力有限,要是再动,只怕会被冲垮。”
“那要是在水坝左侧上方五十米挖呢?之前俏俏相中了一块地种药草,那里土质疏松,我还松过土,挖起来也省力。”陈继饶神采奕奕道。
杨宗庆点头,“弟妹还真是福星。”
提及楚俏,陈继饶想起她那番话,这事还真轮不到他来管,他扭头瞅着肖景然,“我有把握,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林安邦已经在前头了,怎么把他给怼下去!”
许队还在市部,按职位就数肖景然和林安邦最高,但他到底是初来乍到,总要给老人留点面子。
肖景然默然,孙攀着急了,“外头雨越下越大,这事还得早做打算,不然越到后头越饿,哪有力气去挖?”
肖景然也怕出事担不了责,可水库一旦冲垮水坝,那可是会祸害上千居民。
“你真有把握?”他问了一句,见他点头,还是没法下狠心,“我去问问他有什么对策,要是不行,我们就把他给绑了!”
拟定方案,几个人吩咐下去,雨夜里顿时响起的紧急哨令,屋里的楚俏听得心惊胆战。
可她知道他还是会去的。
官兵们打好装备,就等肖景然发话,陈继饶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三楼,透过迷蒙的雨帘,那儿豆灯依稀,倩影如晃。
约摸一刻钟后,肖景然领队与林安邦汇合。
几个人衣衫尽湿,杨宗庆留下来看守大部队,陈继饶和孙攀陪同肖景然一头钻进帐篷里。
端坐在主桌的林安邦头发丝还是干的,倒是立在他身后的李成新瞅着他们几个,分外心虚。
陈继饶也懒得说话,等着肖景然和林安邦交涉。
林安邦显然对于肖景然的问话不屑一顾,“肖副队是几个意思?本来就是由于塌方才导致水位上涨,我派人把塌方的泥土运走,不必触动水坝,有什么不妥?”
要不怎么说这货只会纸上谈兵呢?
绕是肖景然修养再好,也被他惹怒了,“塌方的山体本来就松动,人踩上去还得了?你这是要手下的兵去送死!”
林安邦大怒,“你不同意也成,那咱们就各干各的,看看谁的法子好!”
肖景然气得拍桌,“你敢?”
林安邦霍然站起身,“肖景然,你别得意!你我职位是一样,可我的军衔比你高,许队不在,景山我说了算!”
再吵下去,只怕抢不了险,大家伙就被雨淋蔫了。
陈继饶默默解开军装的扣子,扭了扭脖子和手腕,这才缓缓开口,“行了,既然好好说不行,那就动手,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林安邦一下就怂了,“你们想干嘛?你们别冲动啊,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法西斯!流氓!土匪!”
匪你大爷!
陈继饶和孙攀一对眼神,扫了一眼李成新,谅他也没那个胆,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死死把他摁住了。
肖景然没想到陈继饶还有耍横的时候,一时发愣,“要拿绳子绑么?”“浪费绳子!”陈继饶翻了一记白眼,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掌怼在他的后颈,真是一点力气都没留,见林安邦软软地往下垂,顺手一松,“老攀,把他扔出去淋淋雨
再丢回部队去!”
孙攀抬头瞅着他,“这不大好吧?他好歹也是指导员,以前虽然也看不顺眼,可你也没这么狠呀!”
谁让他给秋兰安排了工作呢?
“哼!”陈继饶鼻子里出气,扫了一眼李成新,“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把嘴闭上!你要是还想继续穿这身军装,我劝你……”
“继饶,别说了,我听你的,将功赎罪!”李成新羞愧地低下头去。
“行了,别磨叽,赶紧去干活!”陈继饶也不想废话。
楚俏一晚上浑浑噩噩睡得分外不安宁,一早就行了,窗外还是灰蒙蒙一片。
她也没心思吃早饭,洗漱完了就下楼去打听情况。
部队里静悄悄一片,也没几个人,她好不容易瞧见有人影,直追到食堂后门,只听几个炊事班的战士唉声叹气。
“头儿,到底还做不做饭?”有人问。
又一个粗狂的男音回答,“指导员一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下了死令不让造饭!”
“可全部队的人都去抢险了,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饭哪有力气?”
“我咋知道?真有毛病!”
楚俏心里“咯噔……”一下,默默退了出来。
他手臂还有伤,一夜没睡,要是没饭吃,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呀?
上一世说不定他就是累死饿死的!
一想到他出事,她就忍不住揪心地疼。
别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愿他活着!
楚俏打定主意,急冲冲跑回家,煮了满满一锅的米饭,又把蒸笼全用上,捡了满满一袋馒头,全背着。
她生怕米饭馒头被淋湿了,又找了一张胶纸裹上,这才冒雨往后山跑去。
陈继饶几个都熬红了眼,渴了就着雨水直接咽,饿了直得硬撑着。
楚俏跌跌撞撞,也不知摔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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