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先那个精致的房间,还是那张温软华丽的床。
外面的天色应该已经亮了,这里却仍然只有夜明珠幽绿的光,看不到一丝希望。
苏轻鸢怔怔地在床上坐着,面无表情。
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紧绷绷的有些不舒服。
念姑姑带了几碟点心和一碗酥酪过来,笑道:“你差不多饿了一天一夜了,来吃点东西吧。”
苏轻鸢坐着没有动。
念姑姑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苏轻鸢的身旁坐了下来:“你都看到了。他对你的情分,也不过如此!你无故失踪生死不知,他却在忙着跟别的女人春宵帐暖颠鸾倒凤……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苏轻鸢仍然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念姑姑烦躁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该醒醒了!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他是怎么对你的?你从头到尾好好想一想,他在乎的到底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苏轻鸢仿佛终于回过了神,缓缓地转过脸来,沉声开口:“你似乎很得意?”
念姑姑顿了一下,放开手,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得意的?鸢儿,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打碎你的美梦!你是我的女儿,我岂能不疼你、岂能不愿见你有个好的归宿?陆离的心思不纯,我不能看着你为他飞蛾扑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你就哭一会儿,但是哭完以后,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苏轻鸢抬手揉了揉紧绷的脸,微微翘起了唇角:“我没有什么可难受的。静敏是他的贵妃,他留宿毓秀宫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用心找我,你的狗腿子昨天夜里不是还来报说他发现了那边的地道出口吗?”
念姑姑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你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他找你,当然是因为舍不得你腹中的孩子!他的心里若是当真把你看得很重,这一夜他应当彻夜无眠才对,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若无其事地跟别的女人恩爱缱绻!”
苏轻鸢怔了半晌,仍然笑道:“就算你说的都对好了。就算他心里没有我、就算他先前对我的好都是为了哄我的——可我依然愿意为他去死,我依然断断不可能帮你害他!”
“鸢儿!”念姑姑急了。
苏轻鸢嘲讽地看着她:“怎么,是不是对我的反应很失望?”
“鸢儿,你何苦……”念姑姑还想劝。
苏轻鸢忽然坐直了身子,审视地看着她:“我刚刚可什么都没看见!你让我听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想毁掉我对陆离的信任?你大概不知道,我看人不靠眼睛,更不靠耳朵——我只信我自己的心!你的手段那么多,又会巫术、又会咒术,谁知道刚刚我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你幻化出来的?”
念姑姑黑着脸站了半晌,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如今还是信他,我也拿你没办法。你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就睡一觉。今后你若是对巫术和咒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我不感兴趣,不劳您老人家费心!”苏轻鸢硬邦邦地回道。
等念姑姑走出去,关上门之后,苏轻鸢立刻垮了下来。
胸口那里好像有两只手在不断地撕扯着,疼得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安分,摇摇晃晃的,似乎是在里面打滚,片刻也不肯停歇。喉咙里竟然也疼得厉害,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吞下了一大把沙子。
她一直知道自己并不洒脱,只是事到临头,难受到这个程度,还是始料未及的。
道理她都懂,可是心里……过不去。
想到陆离会用曾经对她的那种温柔缱绻对待别人,想到静敏郡主也会像她一样在陆离的怀中……她的五脏六腑已经一齐翻腾起来。
“鸢儿。”念姑姑忽然推开了门。
苏轻鸢正忍不住,忽然伏在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腹中仍在一遍一遍地绞痛着。
念姑姑什么都没说,走过来温柔地帮她抚着后背,轻轻地拍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酸水都吐完了,还是忍不住干呕。
肠胃仿佛缩成了一团,像是执意要把什么东西挤出来似的。
念姑姑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必硬撑着。”
苏轻鸢按着肚子,苦笑着抬起头来:“我承认我很难过,你尽情地得意吧。”
念姑姑走到桌旁,替她倒了一杯水。
苏轻鸢漱了口,把水吐了出来,一滴都没有咽下去。
念姑姑知道她胃里还在痛,就把那碗酥酪给她端了过来。
苏轻鸢摆了摆手:“你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要么你放我出去,要么我死在这儿,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了。”
“你还是要出去找他?”念姑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轻鸢紧咬住下唇,不再多说。
胃里那一阵阵的痉挛似乎过去了,头脑却又昏沉得厉害,大概是因为强撑了一整夜,精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念姑姑端着那碗酥酪站在床边,有些进退两难。
苏轻鸢擦了擦唇角,艰难地躺了回去。
看样子,对方并没有放她出去的打算,她大概可以做好饿死在这里的准备了。
昏昏沉沉之中,苏轻鸢察觉到念姑姑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立时心生警惕,身子却已虚弱得动弹不得。
念姑姑替苏轻鸢将脸上乱糟糟的发丝捋到耳后,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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