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停了之后,独孤渊叫了门口那个候着的,名叫“纪”的死侍过来 ,把我跟皎皎带到昨天我被丢下的那个小院里去……
纪一直都冷冰冰的,不过我也没打算跟他搭话。
死侍就要有死侍的纪律,看他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想来独孤渊也会放心叫他看守我跟皎皎。我一边推着红木小摇床,一边慢吞吞地跟在纪的身后,往那个有些偏僻的小院走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我还没走到小院门口,就看见了灯火的光芒。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浑身青黑色的几个鬼仆,目光僵硬但手脚麻利地,正在小院里忙里忙外。不禁添置了许多东西,还挂满了灯。
“这是……”我咽了咽口水,还是看向了貌似在独孤渊面前地位还可以的纪。
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公子仁慈,不愿看鬼婴受苦。”
言下之意……就是我就可以受苦咯,怪不得昨天我被丢进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套被褥,冷清的不像话。可现在,整个小院都布满了暖色的灯光,看样子,竟然还有点人气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还在阳世间,只不过是陷入了永夜之中罢了,只要我跟皎皎在这里等葛凌来救我们,把我们接走,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纪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看我们。他连脸都隐藏在黑雾之下,听声音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年轻还是老迈。我甚至连他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可毕竟在葛凌接我跟皎皎之前,纪应该是管着我跟皎皎的一切的,所以我也不想在面子上跟纪过不去,我向来比较识时务,这时候,哪怕不讨好纪,也不能得罪了他。
独孤渊应该已经是站在冥府阴司顶端的男人了,他的亲卫,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我,对阴司,并不怎么了解。正好,里面的鬼仆还没有忙活完,还在一趟一趟的搬东西、收拾东西,我索性推着婴儿床,靠在门边,问纪:“这是谁的院子?你家公子的?”
独孤渊把我掳到了皎皎身边,我虽然还是很讨厌他,却也不会在纪的面前对独孤渊不客气。
好在纪虽然不会跟我说别的闲话,这些问题却也是能回答的,就说:“这是公子的别府。”
“那就是在酆都城的最北侧了。”我点了点头,我记得藏山是在酆都的南边,而之前独孤渊说了,这里跟藏山小院隔着一整座酆都城,那我现在应该就是在酆都城的最北侧……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在这里,居然都能闻到一股茉莉的清香味道了。
“公子扩大了结界。”纪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感觉独孤渊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只是我还在心里记恨着独孤幽,将我狠狠踩在脚下的独孤幽……无论如何,这笔账我都要跟独孤幽算上一算,只不过,也不知道独孤幽什么时候会来独孤渊的府邸,他们兄妹两个的关系貌似还不错的样子。我突然发现,我对阴司,甚至于对李青流跟木迦他们的事情,都知道的太少了。
我想了下,问纪道:“你能给我找几本书来看吗?”
纪没有拒绝我,可也没有答应我,他的一双眼睛透过蒙在脸上的黑雾,打量了我一番,冷冰冰而不近人情地说:“我要先问过公子。”
我有些挫败,转念一想,寄人篱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别说朝不保夕了,独孤渊能善待我跟皎皎,我就该烧高香了。所以我有些颓丧地挥了挥手,说:“行吧……你就先问过独孤渊,问他我能看点什么书,要不然的话,这里的时间太难打发了,他总不想看到我闲着拆院子玩。”
“你不要照看鬼婴?”纪瞪了我一眼。
“皎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是睡着的。不用吃不用喝,喂鬼气就行,醒了也不闹,我剩下的时间,除了看点书,还能干嘛呢?”我耸了耸肩。
纪也被我堵得没话可说,只能冷哼了一声,定定地站着,跟一尊门神似的,而这时候,里头的鬼仆大概也都布置好了,鱼贯而出,在路过纪的时候,都恭恭敬敬而略带恐惧地对他弯腰行礼。
这家伙看起来,地位挺高的样子……
我在心里咂舌。
纪也很倨傲,看都不带正眼地,直接无视了这些鬼仆,冷冰冰地冲我说:“进去吧,我在门口护卫,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我摸了摸鼻子,不想拿热脸贴冷屁股,就直接推着皎皎的红木小摇床,走进了小院。
除了一股因为独孤渊扩大了结界而在这里也能闻到的茉莉花的幽香之外,小院里竟然跟阳世间的四合院摆设都差不多了,古色古香的,甚至还装上了几盏灯——不是电灯,却因为有鬼力的加持,经久不灭,散发着暖橙色的灯光。床跟褥子看起来也都焕然一新,床边甚至还放了个梳妆台。
独孤渊倒是安排的挺齐全,可这里之前并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现在虽然拾掇过了,勉勉强强算是个能住人的地方,可之前的冷清,还是叫我有些心有余悸。
我一边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灯光,手插在兜里,摸着冰凉的铜镜的镜柄,却不知道到底是该悲还是该喜了。
我觉得葛凌似乎有些奇怪,或者说……从我下到阴司之后,所有的事情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可我自己都身在局中,根本看不分明事情的真相。
甚至于,我对阴司的了解,也只来自于百晓生简单粗暴的情报,和嘉陵的三言两语。
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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