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童稚话语并没有在木怜心中留下什么涟漪,不多久之后,北境之战就正式爆发了。
一个又一个闪耀的人名在那段时间横空出现,有的坠落如同流星,有的却璀璨如同天光。魔族生来便是贪得无厌的,他们刚开始只能乞求在阴司有一个落脚的地方。酆都大帝虽然是一代豪杰,却依旧对魔族有些许的怜悯之心——那时魔族什么过错都未曾犯过,只是因为身带了与鬼气不一样的魔气而被阴司排挤,是以谁都没有想到,当初摇尾乞怜的魔族,后来竟然直接对人间界的北境用了兵。
人类一方死伤惨重,独孤常磬横空出世,可独木难支,后来北境的捉鬼道世家也投身了进去。渐渐地,南诏二郎、中原捉鬼道,甚至于到了最后,木迦下令密宗的弟子,也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密宗一贯隐世。圣人如今肯伸出援手,我们感激不尽。”
密宗圣山之上,与木迦对坐的凤阁珞珈笑的真诚,他是世间于命数一道上最为出色的天才。可魔族生出异动之前,他并没有观测出什么异常的天象。是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南诏投入了最大的精力和人力来对抗势如破竹一般的魔族。
木迦看着凤阁珞珈,这是李青流的小辈,如今南诏最为出色耀眼的王,木迦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亘古的平静和悲悯,淡淡地开口道:“阴司与人间界乃是阴阳一体,若阳世间沦入了魔族之手。这个世界便再无人类与鬼的立身之地了。”
凤阁珞珈有些无奈:“然而那魔族之中,有一个天纵其材的魔君弃天,莫非天要亡我?圣人可还记得此前观测到的那些天象——天道生出了变数。可这变数,如今看来,却是一场毁灭人间界的浩劫了。”
木迦平静地看着凤阁珞珈:“我已下令,密宗首席会带着诸位弟子与你们共同出战。”
他的身后,一位英俊而肃穆的年轻人抿着嘴唇,走了上来。
凤阁珞珈看了看这位名叫宗凌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长长对木迦行了一礼,诚恳地说:“多谢。”
宗凌之后,作为密宗首席,在北境之战中带领密宗的弟子们,拼杀在与魔族战斗的第一线。
魔族生性暴戾而嗜血,他们只有魔核才是最核心的部位。除非摧毁他们心脏位置的魔核,不然永远没有办法杀死一个魔核还在的魔族。所以,无论是人类修道士,还是阴司派出的阴兵,杀死魔族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作为密宗的首席,宗凌一直都是魔君弃天那张必杀名单上的一员。
后山,即将送别宗凌的密宗圣女看着神色肃穆的宗凌,微微笑了一笑,说:“我等你。我会劝说师父让我和你一起去往北境。或者,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宗凌摸了摸木怜的头,爱怜地看着她,说:“北境危险,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别说是师父,就连我也是不愿意你去的。你留在山上,等我回来。”
这是前世的宗凌留给木怜的最后一句话。
木怜留在圣山上,日复一日地等着宗凌。
在北境之战开始之前,木迦对她下了一道前所未有的严厉命令。
“无论战事如何,那是你师兄弟们的事情。你待在圣山,不允许出圣殿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一贯悲悯世人的木迦不允许木怜下圣山一步?此前这就是我一直困惑不解的。木怜不需要成为温室中的菟丝花,木迦对木怜的看重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但难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木迦不会允许木怜受到一点伤害?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着孤独的坐在月光下的少女,她在想念很多人。
宗凌的加入并没有为北境之战带来扭转战局的改变,这依旧是一场苦战。起先传来的是十三师兄战死的消息,然后是红莲师姐……到了最后,每一次噩耗传回圣山之上的时候,木怜都已经能够做到面无表情地为战死的师兄姐们焚香祭奠了。
后来传来的是宗凌战死的消息。
那天下了雪。
圣山上,下雪原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稀奇的,是昏暗的天色中传来的消息。
木迦在闭关,他在熔炼一个幻境,一个出自李青流之手、一个世间最为精妙的幻境。这个消息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可与之一同而来的,却是木怜失踪的暴怒。
“隐哥哥,我要去北境。”
纤弱的少女靠着廊柱坐着,微微偏着头笑着,她身后的阴影中,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你会帮我的,是吗?”
少年的声音,平静中却又带了些说不明白的古怪,宗隐看着木怜,淡淡地道:“北境并不安全。如果你要去,就等我去一趟回来再带你去。”
“要多久呢?”木怜托着腮。
“很快的,不会很久。你在这里等我,不过几天,我便会回来,带你去北境。”
平生便如一梦,梦醒梦沉,一念成魔,一念成劫。
到了约定的时间,宗隐并没有如约赶回。
心急如焚的木怜,违抗了木迦的禁令,终究还是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北境的道路。
一路上,魔气升腾,民不聊生。她救了很多人,又急匆匆地继续北上。有些被她随手救下了的人一直记得她,而有些却已经身死魂消,再也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存在了。
前世的我,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看见木怜在到了最北端的昆嵛山之后,遍寻宗凌全无踪迹。
我看见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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