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一声迷迷糊糊本能地呓语让厉庭深心头涌上一阵言不明的心悸感。
将衣服整理好,厉庭深将临临重新放到床上,孩子似乎已经又睡着了。
只不过那双一手,一直攥着他的衣领没有松开。
厉庭深没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别扭又难受的姿势没有动。
什么都不说,他甚至看不到孩子的表情,可他却能感觉得到,来自这个孩子内心深处的无助和匮乏的安全感。
轻轻将额头抵上临临的额头,厉庭深喉头微哽。
沈繁星说的没错,伤害已经发生了。
*
薄景川带着沈繁星回来的时候,厉庭深在门口等着。
看到他们,厉庭深只说了两句话。
“他叫什么名字?”
沈繁星面色冷漠,心头却因为这个从他嘴里问出来的问题觉得心酸。
“临临。”
厉庭深漆黑的眸仁微微下移,落到了眼下的瓷砖缝隙上,平静幽深。
“谢谢。”
“厉庭深。”
在他抬脚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沈繁星突然喊住了他。
厉庭深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在她开口之前,淡淡开口道:
“我不会拿孩子当筹码。”
沈繁星果然没再说话。
*
叶清秋的手机电已经耗完了。
跟肖楚借了充电器已经近十点了。
厉庭深从被她赶出去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她不相信,他会自己一个人跑回家去休息。
肖楚眼观鼻鼻观心,看得出频繁看向窗外的叶清秋是在等人,心念一动。
“叶小姐,要不要我去帮忙找一找厉总?”
叶清秋微微蹙了蹙眉,神情漠然,“你找不找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楚一噎,面上也确实有几分实实在在的担忧。
“......厉总也没跟我说他去哪儿,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医院里的哪个角落里待着。”
叶清秋抿了抿唇,面色冷凝。
“肖特助,谁都知道你对他衷心,你不用一有机会就在我面前耳提面命,搞得他有多悲苦可怜,你觉得他是那种想让别人同情可怜他的人吗?”
被拆穿意图的肖楚一时间没有说话。
“出去,我要睡了。”
刚刚进来只是为了给叶清秋准备热牛奶,已经十点了,肖楚自然也不敢多留。
而此刻的厉庭深,也的确如肖楚所说。
坐在医院公园的木制长椅上,外套解开,西装衣摆搭在椅面上,旁边随意扔着一盒已经打开的香烟盒和一只打火机。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掉一半的香烟,脚下散落的是已经掐灭的烟蒂。
他神情看起来格外的平静,眉眼凝淡,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完全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可是再仔细看去,那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被夹的变了形,地上的每一根也毫无例外。
香烟一根接一根,一直等到盒子彻底空了,他才靠上椅背,将盒子一点点捏扁,扔掉,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十月底的深夜,冷的骨头麻木。
黑夜之中透弥漫着暗沉的死寂。
等到他回到叶清秋病房的时候,人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倒了床上。
他走到床前,垂着眸平静地看着那张娇美温静的脸。
睡着跟醒来像是两个人。
所有的骄矜傲慢,讽刺冰冷,漫不经心,没心没肺,透彻的恨,肆意的爱......
都在那双微阖的眸子里。
叶清秋的眉心缓缓蹙了起来,厉庭深眸中动了动,脚步往后移了半步,但叶清秋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他,里面全是冷漠和排斥。
“你身上的烟草味很讨厌。”
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像是熟睡中被吵醒的样子。
“抱歉。”
厉庭深低低哑哑的开口道歉,然后快速走进了浴室。
叶清秋敛着眸子,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厉庭深洗完澡出来,叶清秋还是刚刚那个姿势。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动作很轻,上床后也没有向以前那样将她霸道的捞到怀里抱着。
叶清秋一直绷着神经等着他将她扯进怀里或者凑过来抱她。
可是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他没有任何动静。
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被厉庭深穿衣服的声音吵醒的。
因为心里挂记着今天的手术,她睡的也不算很踏实。
她洗漱穿戴好后,肖楚已经布置好了早餐。
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系爷爷的手术,心不在焉。
厉庭深神色淡漠地喊她吃早餐,她也没拒绝。
吃完饭打开充了一夜电的手机,里面来自沈繁星的未接电话有四五个。
她心理一慌,首先想到的就是临临。
想要回电话过去,可是看到面前的厉庭深,她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厉庭深自始至终都未多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
一系列的检查和等待结果都出来,手术安排在下午。
叶清秋一个上午一直守在老爷子身边,不敢出声说话,近距离看着老人更显憔悴苍老的脸,昨日的情绪又开始在心头弥漫。
她默默无声地一路陪着老爷子进了手术室,纤瘦的身体搭上脸上那无限担忧的表情,看起来更显得病态羸弱。
厉庭深将圈上她的肩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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