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这语气便像是有要事宣布的, 故而大家纷纷撂下筷子点点头,一脸殷切的望着这位一家之主。
苏道北抬眼看了看站在门前的两个布菜丫鬟,不待他吩咐,两人便应景识趣的行了个礼退下, 将门也仔细捎上。
这下屋子里没外人了,苏道北略微压低了声量, 莫测高深的问道:“你们可知,此次接我们回京的是何人?”
他环顾众人脸色一圈儿,见个个都茫然的摇头, 之后又将无比期待的目光投向他。他便也不欲卖关子, 面色平静的揭晓道:“是雍王府世子。”
“什么?”众人近乎同声而出。这委实是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
柳姨娘终是不再为先前那点不快隔应了,这会儿只眉心蹙着,神色惛懵的望着自家老爷:“可九年前, 咱们不就是因着那位才被驱离出京的?”
“是啊老爷, 雍王世子这是何意啊?”就连秦氏也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眉间漫上一层愁色,竟分不清回京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传闻中,成年后的陆錦珩是个骄横恣肆的主儿, 这样的人如何会恩赦了曾因护主不利被驱逐出京的旧人?
苏慕远不插言,长颈半垂, 低头敛眉, 心下盘算着这其中的可能。
而苏卉显然是未有众人想的那般多, 她眸色发亮, 噙着一抹不知源何萌生的春情。苏卉天真的以为, 日后他们苏家就要与雍郡王府的世子爷搭上关系了,这足以让她先兴奋上一小会儿!
毕竟那位,可是尽人皆知的凤表龙姿。性情什么的暂且放一边儿不谈,想想能有机会见一见那张脸,苏卉便觉自己已是大周福运极佳的女子。
然而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苏卉的这个梦。
“父亲,想来想去世子都不是个轻易饶人的个性,断没有怜贫惜弱就将咱们接回京来的道理!他……他该不会是觉得当年的那场灾祸有何蹊跷,诓咱们回京旧案重查吧?”苏慕远想了各种可能后,唯觉这个猜想最靠谱。
苏卉顿时醒悟过来,神色惶惶的看看二哥,又看看父亲。眼巴巴的期待着父亲说一句‘不可能’。
然而苏道北只是惆怅的叹了一声,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里。他便是知道这会是个令全家坐立不安的消息,才回来时没敢说,怕一家人连顿安生饭也吃不好。
一时间,全家人愁绪如麻的围桌而坐,黯然神伤。苏鸾却还冷静,暗暗在心下梳理着这件事。
那本书,她没能看到结尾就穿进来了,故而对于陆錦珩的身世疑点,以及与原主的渊源,她并不全知。但她知道陆錦珩幼时在别苑遭遇过地动之灾,也知道除了天灾隐隐还有人祸的痕迹。
只是苏鸾记得,陆錦珩并未因那件事而怪罪报复过谁,甚至长大后连翻查都没有提过。也不知是他根本没多想,还是早就有了答案。
依着陆錦珩的睿智,苏鸾觉得不可能是前者。可依着陆錦珩的毒辣,苏鸾又觉得不可能是后者。
审慎细思后,苏鸾觉得陆錦珩大约是知道了那个幕后黑手,只是不知出于何故,他不愿去根究。
不管怎样,苏鸾至少不担心父亲所虑。陆錦珩根本不可能是为翻旧案,才将苏家人调拨回京。
苏鸾想不通的是,书中根本没交待过将苏家人招回京的是陆錦珩。可陆錦珩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他从这时就知道原主是他要找之人?
可若是这样,以陆錦珩的性子,又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原主嫁给薛良彬?他想要的东西,从没人能抢得走,他也不会放手。
难道陆錦珩对原主……并不是苏鸾以为的爱?
可陆錦珩为原主不求回报的默默做了那么多,还在原主死后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为她陪葬,甚至还为原主终生不娶……
罢了,苏鸾觉得一时半会儿她是难捊清这条脉络了,便也懒得再去细究。
最终,苏道北认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世子将他调回京,又安排了高官厚禄,那么总得先去谢个恩。只是当初驱他出京的乃雍郡王,如今也不便登府。
想来想去,便决定于自家设宴,给世子递张贴子。世子若肯屈尊降贵呢,就全家叩个头。世子若不肯来呢,起码礼数尽到了。
苏道北也是个办事不拖的性子,翌日便透过礼部侍郎的关系,将请柬递了世子身旁。世子也回了个准信儿:来。
回府,苏道北便将此事说与秦氏,并嘱夫人将庶务皆放一边,务必全力办好三日后的谢恩宴。
转眼两日已过,为保稳妥,这日秦氏带着苏鸾在厨房试了几道重头菜。
苏鸾是个有肉便欢的肠胃,倒是吃的啧啧称赞,可秦氏早年跟着苏道北住过王府西厢,见过场面,遂将筷子一放,面带失落道:“都是些寻常菜式,招待个亲戚算是场面,可招待天潢贵胄,只怕是要让人觉得不恭了。可那些勋贵席上的常客,山水八珍、海味八样的,又岂是咱们摆得起的排场?”
如今的苏家看似是显达了,有礼部配给的大宅院,还有一堆婆子丫鬟驱使,可吃穿用度皆是一个月跟着一个月的俸禄走,哪里有什么家底儿?备个大鱼大肉的俗宴倒是不难,但京里的豪门显贵是不屑于这些常见之物的。
见秦氏犯愁,苏鸾也不好再吃了,跟着放下筷子,宽慰道:“母亲,其实咱们眼中的珍味,又何尝不是贵人眼中的俗物?与其打肿脸去撑那个场面,倒不若在这些寻常食材上动些心思,做出些新鲜感来。”
听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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