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皇后从自己有孕的惊喜中冷静下来后, 立马派人通知她父亲两件事, 一是告诫他不要因为她有孕就松懈对慕容泓的戒备之心, 二是让他无论如何要在太医院安插自己人照顾她的胎。
她不信任慕容泓, 嫁给他近两年的时间足够她看清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与难以捉摸,她觉得就算穷尽自己一生的智慧与耐心也无法征服这个男人, 所以一有筹码, 她就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自己娘家一方。
赵枢得了赵宣宜的传话, 心中倍感欣慰。
于他而言, 近来形势大好。荆益二州不太平,原本早该回来的征北将军陶望潜也因此仍然滞留在兖州境内,钟慕白身为太尉无暇他顾,连在朝上与他针锋相对的兴致都减了好些。而他因为上次闭门思过一事, 再返朝也改变了对慕容泓的应对策略。他拒了理政堂总理一职,但对于慕容泓奏折的批复却经常提出反对意见。慕容泓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纵然有些城府与手段,但在对权力和人心的制衡把控上,又怎及他圆融熟练?
慕容泓屡屡碰壁,而这时候皇后怀孕了。赵枢想到那小皇帝许是想用这种手段来缓冲彼此间的关系以求给自己留个喘息之机, 他就觉着好笑。这是还有个不好合作的钟慕白在旁虎视眈眈,如若不然, 他早让这小皇帝做了傀儡。
只是, 他回信说让太医院正杜梦山看顾赵宣宜的胎, 杜梦山是太后的人, 可以信任,可赵宣宜却坚决不肯,还说太后不值得信任,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太后在宫中对她做过什么事令她生了戒心?
赵枢正想着是否要找时间和慕容瑛见一面,他的幕僚许庄来了。
这个许庄能力并不出众,但胜在跟着他时间长,忠心不二,很多不便让人知晓的事情赵枢都让他去做。
“丞相,今日毛冬带回一则消息,那个太监长安,他得了一块铜牌,上面有羽毛与鸟骨骸的图案。”许庄努力稳住自己的声调,却稳不住自己焦急的眼神。
赵枢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否认:“这不可能,那边最近有人失踪?”
许庄道:“没人失踪,只有当初派去益州刺杀钟羡的龚麟至今未归。”
赵枢徘徊几步,道:“若是龚麟出事,那他也只会落在赢烨手里,断不会落在那太监手里。”
许庄道:“长安最近收了个门客,那门客自己带了两名仆人,且长安并不给他月俸。”
“你的意思是,这名门客身份有蹊跷?”
“是。”
“派人盯住这名门客,另外,一定要弄清楚,那太监手里的铜牌,到底是不是龚麟的。”赵枢眉头紧皱地吩咐道。
许庄领命。
长安当天下值后又回了宫,慕容泓的心态有些不稳定,她虽不想去安慰他,却也不愿就这么置之不理。虽然知道他再次偷溜出宫的可能性很小,但防患于未然总没有错。
然而很不幸,她刚进宫就又被陶行妹给逮着了。
“你用过晚饭没?”陶行妹见了长安,劈头就问。
“尚未,不知婕妤娘娘有何吩咐?”长安依然一副恭敬样。
“来我宫里吃。”
长安:“哈?”
陶行妹瞪眼:“哈什么哈,你上次带进来的酒还在,你不陪我喝,何必带给我?”
长安:“……”喂,那是你让带的,这么讹人真的好吗?
“还是要我派人去跟陛下说一声你才肯?”陶行妹见她不语,有些负气道。
长安忙道:“既然娘娘给脸,奴才也不能不识抬举,请娘娘先行。”说着回身让跟着自己回来的吉祥等人先回长乐宫东寓所,自己跟着陶行妹往后苑仁明殿去了。
陶行妹蹴鞠热得一身汗,到了仁明殿东配殿自然要先去洗漱沐浴,长安就站在廊下往对面看。
对面是周信芳住的西配殿,她从莲溪寺回来后,依然还是住在此处。
看着自己的老公理所当然地去别的女人房里睡,而且就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到底会是种什么感觉?长安不知道,也永远都不想知道。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陶行妹沐浴速度也像个男人,很快就出来了。
宫女布置好饭菜,陶行妹就没让她们在殿内伺候,只对长安道:“坐。”
长安:“奴才不敢。”
“怎么,你怕我叫你坐了又治你大不敬之罪?我陶行妹在你眼里就这般卑鄙?”
长安俯首道:“娘娘自是光明磊落之人,但宫里尊卑有序,奴才不敢僭越。”
陶行妹顿了一下,表情有些落寞下来,道:“坐吧,我只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说说话而已。”
长安能想到她会说什么话,她十分不想听这些后宫女人倒苦水,刚想找个借口推脱,便见陶行妹微微一笑,斜眼看她:“看来外头关于你的传言也不尽是空穴来风,他若是不宠你,你哪来的底气在这里推三阻四?”
长安垮下双肩,道:“娘娘,奴才与您同桌就是僭越,这与奴才得不得宠是两码事。再者您与我这个奴才同桌共饮,万一传了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奴才虽不是个男人了,但毕竟也不是宫女。”
“那又如何?谁会在乎?”陶行妹斟了两杯酒,诱惑长安“你坐下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长安当即一屁股坐下,道:“既然娘娘厚爱,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行妹嗤笑,道:“说实话,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很难相信,他那样惜字如金的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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