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来,包括傅靖笙在内,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黄昏下闷热的非洲大陆上无端卷起了一股低压风暴。
四周站岗的军人们素养还算好,目不斜视、努力把自己化为一道背景墙。
阿标一转头,整个人都愣了。
他虽然出身微寒,可在这信息爆炸的年代,但凡是个看过电视上过网的,都不难记住这张年轻英俊的脸。与众多靠颜值出道的小鲜肉们不同,他身上有一种直入人心的气场,比单单一张英俊的脸更加夺目。
“我在问你话。”
他的声线一如他这个人般果断干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近前。
阿标哪见过这样的架势,脑子还空着,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轻轻将他往旁边一送。
“你为难他干什么?”
傅靖笙收回手,挡在了额头上,非洲的日头太烈,傍晚的时候都这么要命,她也就刚在夕阳里走了两步,现在就有点过敏的征兆了。
身体倦怠,说话也不自觉带了点躁意,“他是我的人,为我的安全负责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垂眸将她白皙干净的脸蛋圈在视线中,目光好像很淡,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但持续的时间很长、很久。
“我在这里会保护你,你不需要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他。”江一言说话的方式还是那样的简单霸道、不留余地。
傅靖笙不想在这里和他做什么口舌之争,无奈道:“进去说吧。”
这紫外线简直快给她送走了。
江一言看了阿标一眼,后者很自觉地退开了几步,就在他刚准备跟上女孩的身影时,有人小跑进了傅靖笙住的院落。
“少校!”
傅靖笙闻声也回了头,认出那人是此次救援行动的长官,怕他有什么要紧事,她便也想留下听听。
结果对方甫一开口,她立马就想转身走人了:“少校,已经按您的吩咐搭建了简易手术室给nava小姐取子弹,可是现在有人要硬闯。”
江一言脚下一顿,眸光寒了,语气也厉了:“硬闯?你们堂堂一个正规编制的军队,解决不了这种不服管的刁民?这点小事也需要来问我?”
傅靖笙听不下去了,刚想走,便听长官继续道:“少校,这个我们是真管不了,人家是当地合法居民,我们又不能跟人家动刀动枪。可是这群马塞族人身强体壮、力大如牛的,我们来十个也制不住他。他还说他是傅大小姐的朋友,我们就更不敢动手了。”
“我朋友?”傅靖笙再次回头,黑白分明一双眼眸因为吃惊而睁大,所有情绪一览无余,“难道是……”
bijan?
傅靖笙微微咬住了唇,肯定是bijan没错了,这群人里要论谁对nava最上心,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我马上过去。”傅靖笙虽然听见nava这个名字就有点不情愿,但是bijan在nava“手术室”门口闹事,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不管是谁,”一道嗓音如同惊雷般劈在她的鞋尖前几寸,凌厉得无可转圜,傅靖笙抬头,却发现说话的男人看都没看她,只对着旁人吩咐,脸色甚至看不出一点波澜,“病人还在手术,敢在外面闹事的,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拦下。”
说完,他的黑眸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看过来,淡淡落在她身上,“你进去,不要瞎凑热闹。”
傅靖笙窒了一瞬,胸腔里憋着的这口气冲破桎梏时,把她嗓子里一丝零星的笑音送了出来:“什么叫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还要打他不成?”
“他现在很不冷静,同样也打伤了我们的人。”
“所以我要过去劝他。”
“他伤了你怎么办?”男人的底线不让分毫,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先进去,我过去看看。”
语毕,不等傅靖笙反驳,他就转身走了。
夕阳将女孩单薄无力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站在院落中,像一只斑驳树影下的孤鸿,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阿标。”良久,傅靖笙还是轻声叫来人,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的头已经疼得不行了,“你跟着他,出什么事了及时通知我,要是能跟bijan说上话,就告诉bijan说我找他,让他到我这里来,别在门口干着急耽误人家手术。”
“是,大小姐。”阿标应了一句,伸手扶住她,忧心忡忡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傅靖笙摆摆手,“有点紫外线过敏,回去躺一躺就好了。”
她紫外线过敏的毛病承哥也叮嘱过,阿标忙道:“那你快去。”
傅靖笙刚进屋,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的时间,阿标就回来了。
她强打起精神问:“怎么样?nava肩膀里的子弹取出来了吗?”
“嗨呀,那边乱得很,不过好歹是把那个大兄弟制住了。”阿标说起来都心有余悸的,“他跟疯了一样,别人说话他都听不进去,医生就说了句病人昏过去了,他就开始往里冲。也不想想中了子弹能不流血吗?血流多了能不昏过去吗?这里医疗条件又这么有限,跟他三番五次地保证没事、没事,人家大兄弟就是不信。”
傅靖笙手里的水杯小幅度地一晃,她用力握紧,淡淡问:“然后呢?”
“然后?”阿标奇怪,“什么然后?”
傅靖笙不着痕迹地深呼吸,语调的节奏还是漫不经心的,“江一言呢?”
事情都解决了,他人呢?
“江大公子留下了呀。”阿标挠了挠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大小姐你没听说吧,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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