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张叔夜再一味的加价下去,卿玉轩几乎可以断定,下一次张轻柔绝不会再跟了。
因为,将心比心的话,就算是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也会趁此机会而收手。
但是,张轻柔啊张轻柔,你的打算固然很好,可惜实在是太有运气,你遇见的是张叔夜,而张叔夜背后还有我!
注定你这个就算是换做任何一个别的人都会上当的计策在这里不能得逞!你真是太好运了!
所以,卿玉轩即刻当机立断,立即制止了张叔夜的冲动行为。
“哈哈哈……”张叔夜虽然年纪不大,却经验颇多,亦算是老江湖一个,虽然之前为张轻柔所激,一时意气,但得卿大高人警示,瞬间已经醒悟。
他此时置身在桌子之上,立场不可谓不尴尬,实在有失其元婴高手身份,却见张叔夜忽尔突兀地一阵仰天大笑,笑眯眯的道,“张家果然不愧是柳州城的大世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呵呵,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如何惹得起太师太傅府?既然张公子如此的志在必得,丹药也并非只有这一瓶,本座就买张公子一个面子,退出这场竞价吧!”
说着,慢条斯理的从桌子上优雅异常的迈步下来,朝张轻柔拱拱手,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道,“张公子果然是豪气万壮,如愿拍下了这第一波丹药,本座恭喜了!”
只言片语之间骤然就将整个尴尬局面彻底扭转了过来,实在是很犀利!
张轻柔瞬间呆住,没有人知道,一丝迷茫、疑窦的神情第一次流露在他隐藏在面纱之下,素来古井不波的面容之上。
张轻柔真的很疑惑,他万万也没想到,对面这个万花堂堂主张叔夜明明已经落进了自己的圈套,看他的激动程度,恐怕下一次加价就要喊到两千万两了,怎么却在节骨眼上突然退缩了、打了退堂鼓呢?
我要这瓶丹药?
真是笑话!
这瓶丹药我固然是要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前两排的每个人都必定是会有丹药的,甚至还不用出很高的价钱,基本底价就都可以拿下,我犯得着花一千万两银子买那么区区一瓶丹药吗?
张轻柔第一次感觉到,居然有一件事没有按照自己的预算进行!
可是看张叔夜之前的愤怒,那可是一点也是做不得假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个悬崖勒马吗?
不仅潇洒地退出这场没有意义的角逐,还让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更给自己安上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头……
凭这个张叔夜似乎没有这份见识吧?又难道在他的身后,其实还另有高人指点不成?
可是,就算他身后有人,此刻事起突然,刚才只得片刻之余暇,用什么方法可以传达的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说来烦琐,实则这只不过是思绪电转的短暂刹那而已,张轻柔发呆,一共也只得片刻光景,下一刻诚恳万分的笑了起来,潇洒的拱拱手,道,“既如此,多谢张堂主承让了。”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自嘲的道,“算起来也是本公子办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使使坏呢,却被张堂主轻易洞悉。张堂主的心智,让轻柔钦佩不已!他日若有机会,当再向堂主请教高明!”
楼上的卿玉轩也禁不住叹息,这个张轻柔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实在是太漂亮了。
此事明眼人一看,就是张轻柔在故意捣乱,抬价,摆明了就是要让张叔夜难堪。
而此刻张轻柔不期然间落了下风,更要白白拿出了一千万两银子的天价把一瓶三品生血丹自己买了,众人心中都多少有些嘲笑的意思。
但张轻柔这么一说,却显得反而光明磊落了。
敢作敢当,笑对失败,这同样需要勇气,需要气度!
凤逸殿下身后,两名黑袍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目中都有欣赏之意。
“拿得起,放得下,这个张轻柔,倒也是个人物啊,少年一辈当真少有人及。”秋公子含着笑,低低的说道,“陛下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这个人才吗?”
另一黑袍人,也就是紫依帝国当今的皇帝陛下,目光深沉,同样低声说道,“确实值得考虑。不过更值得我考虑的,却是那个在背后指点张叔夜的人,不但说是他能指点得不着痕迹,无迹可寻,更因那个人的心智,比张轻柔毫不逊色,甚至,很有可能还要高出一筹!”
“背后指点?”秋公子不解。
“公子想一想,张轻柔三两句话之间就给张叔夜设了一个局,且是一个一定会踏进去的危局!第一次加价五十万两,他知道张叔夜一定会跟上去,但第二次加价却只加了一枚铜子;这就立即将张叔夜逼得没有了退路,更兼勃然大怒,乱了分寸;到了第三次,说了半天要加大价钱,却只加上了两枚铜子。”
“而张叔夜那个时候,可说已经被他气得怒不可遏!再也不会多考虑什么。就如同一头被蒙上了眼睛的疯牛,只能硬冲了!就算对面是一堵厚墙,难以冲破,却依旧会不顾一切的硬冲!”
秋公子闭上眼睛,回顾之前发生的一切,发觉果然是这么回事,张叔夜那时候,以一位元婴高手的风度修养,居然完全不顾形象的跳上了桌子本就是暴怒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的表现。
“但他在跳上桌子之后,只说了八个字:‘你小子欺人太甚!我……’然后就突然的顿住了!这本是不应该停顿的地方,就像浩荡的江河,突然被人拦腰截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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