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的是,曾国藩自中进士之后,便生了一身怪癣,终生不愈,经常把他折腾得坐卧不安。在他的《日记》、《家书》中,经常见他为此叫苦不迭。故而他每天早晨起床后必定要下围棋,集中精力注视棋盘,以此忘却苦痛。怪癣发作时,痛痒难耐,双手抓搔,皮屑飞扬。其抓搔的姿态,神似虬龙张牙舞爪。饶州知府张澧翰善于相面,观察曾公相貌之后说道:“端坐注视,张爪刮须,似癞龙也”。
虬入梦,藤似龙,癣如鳞,种种怪异杂凑一起,因循附会,于是有了曾国藩“癞龙转世”的传说。
老师这么一问,杨度也吃不准:“曾文正公,学生无幸得见,自然不知道先贤的英姿。不过此人相貌之奇特,确是学生平生仅见,还有些拿不准。我想过段日子,再去北京拜访一下他,看看此人到底如何!”
“你不能去北京!”王闿运见杨度要说话,摆摆手,“老夫早些日子已经和香帅通过书信,荐举你到他的幕下。香帅15岁中解元,26岁成探花,之后由清流而登宰辅,在曾文正、左文襄、李文忠之后,最为名臣。其兄銮坡中堂,早年也是状元出身。兄弟科甲辉煌,仕途腾达,同登相位,四海之士有谁不羡慕的?你入他幕下,与海内名士应酬,最适合养望!”
杨度知道老师说的“銮坡中堂”是张之万,而“香帅”则是大名鼎鼎的张之洞——嗯,那时候还没有楚留香这个香帅。年纪轻轻又活泼好多的他,如何愿意去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门下做幕僚?而且很可能一呆就是数年,便出言乞求:“老师……”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王闿运直接拒绝。顿了一下,怕伤了得意弟子的心,又解释道:“贤子,你也读过《旧唐书》,你说,李太白为什么要和鲁中诸生孔巢父、韩沔、裴政、张叔明、陶沔等几个人,隐居在徂徕山,每日酣歌纵酒么?不过是惹人注意罢了。后来闻听吴筠有名,又巴巴地跑到会稽,与道士吴筠一起住在剡中。还不是为了养望?再如他入赘到许圉师家。李唐虽然风气开放,赘婿毕竟名声不佳。这是为何?不过是因为这许圉师是前朝宰相!还有他东游维扬,不到一年,就挥霍三十万白银,接济落魄公子王孙。难道他不知道这银子是他老子辛辛苦苦赚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满天下所花的成本!
“贤子,习帝王术之人说‘臣择君’,那毕竟那是少数,正理儿还是‘君择臣’。士子没有名望,如何能见主上一面?便是汉高祖这样的枭雄,初次见郦生,也是倨床洗脚,何况等而下之的?又何谈重用呢?所以,贤子,你还是去香帅幕下吧!”
听了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且不再让自己放弃帝王术,杨度终于勉强答应。
老人这才高兴:“对了,贤子,你刚才说的那个奇人名讳是什么?”
“此人姓孙,名元起,字百熙,是寿州中堂的侄孙,国内少有人知晓,在西洋则是名声遐迩。他现在在北京办了一所名叫‘经世大学’的学堂——”
“经世大学?这个名字好熟,且让老夫想想!”王闿运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后面的书架上翻检片刻,最后从中找出一封信,“看来还没有老糊涂,为师就记得好像有个什么‘经世大学’的写过信来。我看看……咦,原来是请老夫去执教的。既然这样,要不,我先去北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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