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四号线,坐到中山公园,走地下通道……”
新招聘的助手在旁边小声地念诵,车厢中挤满了人……或许也有些非人的东西吧。沉闷的气息中,可以分辨出油脂和香料的气味,以及隐隐的……腥臭味。
大幅的通缉令张贴在地铁虹光闪烁的大玻璃上,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有着相当醒目特征的中年男人,鼻尖稍微有些突出,一头黑发略有些蓬乱,深陷的眼窝中透出一种难言的坚定。
这个男人(以及他的同党)已经被各个文明世界通缉了一年多,有关他,以及其余的复旧党徒的传言传得到处都是。有人说前几周发生在萨拉热窝的刺杀事件中就有他的影子,他和他那训练有素的同党在世界各地出没,有目的性地猎杀皇族成员,以自己的狡猾一次又一次地逃脱追捕。就连英国贝克街那位赫赫有名的咨询侦探也在他身上失手了,不列颠女王的侄子被他活剐成了碎片……
但很有趣的是,即使做出这种极端恶劣的残忍行为,他依然在世界各地的底层民众中有着极高的影响力。在地下世界,一个人的能力——而不是立场——总是在一个人的地位评判中占有更大的比重。
艾德里安凝视着地铁有机玻璃窗上的反光,新助手徐富贵那平凡的脸正低着头仔细翻阅着一本关于地下集市简单介绍的手抄小册子,这个年轻的小子经历了两场冒险,目前的冒险者评级为二星级。没有加入任何组织和势力——除了艾德里安的小型事务所。
油汗从他的毛孔中一点点渗出,廉价西装的领子没翻好。艾德里安微微皱了皱眉毛,或许自己招他进来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过这年景。凡骨和庸才占了人才市场的百分之九十五,一张张脸上都表示出急不可耐的**,丑陋、肮脏、自命不凡……再加上艾德里安的工作本来就不是什么高薪的活儿,所以他对自己只能接收一些底层的残渣这一点……很清楚。但他也从未想做过改变,像是眼前这个青年一样素质的助手很容易在市场上找到,而他们的优点就是容易替换,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带给自己更大的损失,可谓是优良的可再生资源。
艾德里安看上去像是亚洲和西欧人种的混血,而且在外貌上集合了两个族裔的优点。他身材适中。大约一米七三左右,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和绿宝石般迷人的眼睛。以男人来说,他的外貌或许过于女性化了一些,不论是他黑色的指甲油或是鲜艳的红色唇彩,或是他习惯抽的女式香烟,都让他在人群中饱受侧目。
“不要太紧张。”
艾德里安用白净的手掌拍了拍徐富贵的肩膀,他的四根手指上都有一道浅浅的凹痕,像是戴过某种指铐后留下的痕迹。
随着地铁到站,两人随着人流下了车。
老旧的地铁站中。人流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支,艾德里安领着徐富贵夹在明显更少的一道人流里,许多套在黑色斗篷里的人静默无声,或者以某种人类感觉不到的途径在窃窃私语。
潮湿的砖石滴下粘稠的冰冷沉积液。打在徐富贵的脖颈里,让他猛然一惊。古老的石阶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年轻的冒险者想起了手抄本上的记载。“集市”、“baaar”,七百年前。当远古的支配者在这里登陆时,这个集市就已经诞生了。在这个集市的基础上。诞生了现在被称作“魔都”的东亚经济权力的中枢——上海市。
脚下的石阶已经有七百年的历史了……
而从七百年前开始,这个世界就迅速沦陷,进入了黑暗无光的时代。但是相应地,和平、繁荣、发达……邪神的降临带来的是改变原有文明发展水准的技术,世界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也被围绕着邪神而诞生的铁幕所笼罩。
“到了。”
艾德里安轻轻推了他一把,让年轻的冒险者醒过神来。冷漠的老板大步走在前面,带领他穿过一道似乎由黑曜石构成的拱门。拱门上布满了古老的语言,一块朽烂的木牌挂在下边,上面以一种红黑色相间的涂料蚀刻了模糊的一行字:
baaar集市。
越过黑曜石后,是一整座建筑在地下的城市,空气凉爽而潮湿,在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建筑群中可以听见溪流的声音,地下暗河穿行在黑黢黢的城市中,昏黄的路灯接通着来自地上的煤气管道,透明的灯罩中不时闪动着电火花。
“实际上大概是浦东区那么大。”艾德里安点了根烟,这是徐富贵第一次跟他来这种地方,事实上,徐富贵才给他打工了大概一周左右,刚从艾德里安这里学会泡咖啡和调酒,第一件业务就是颇有难度的夺取任务,令他也有些头疼,虽然劳动力不值钱,但是要好好调教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艾德里安带着徐富贵穿过并不宽阔的道路,冒险者看见拍打着蝙蝠翅翼的黑色骏马牵拉着马车,直到常人腰部的光头矮人在街道的角落窃窃私语,迎面而来的斗篷客,在黑色的斗篷下是蜥蜴般的面容。
在仿佛魔界的街道上穿行了大约十几分钟,转过一个个诡秘的小巷,艾德里安和徐富贵转到了一家看装潢相当气派的上流会所门口。
一个大腹便便的斑秃中年人正站在门口,不停用一块大手绢擦拭着自己多汗的脸颊。明明地下这么凉爽,这家伙的脸上还是油光闪闪。对于徐富贵来说,相比起其它非人的怪物,这个肥胖的中年人简直正常得有些令人惊讶了。
艾德里安能够感觉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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