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一只手托着腮,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的,看样子很是享受其中。一旁的易明勋站了起来,忽然翩翩然的朝着梅姐伸出手来,姿态语气都十分绅士,除了那张英俊锐利的脸庞上的温柔还是稍显生硬,“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与我共跳第一支舞蹈。”
这本该是个邀请的问句,从易明勋口中说出来,完全成了个肯定句。
楚凝看得出来,梅姐其实是想去。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或许是因为担忧他们去跳舞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些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楚凝赶忙笑着出声道:“梅姐,你跟易先生去跳舞吧。我正好去下洗手间。”
说着,楚凝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梅姐和易明勋点了点头,就朝着大厅的另一头走廊走去。
走了几步,楚凝回过头,看见梅姐和易明勋两人一起朝着舞池中央走去,心底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很感激梅姐对自己的关心,所以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扫了梅姐他们的兴致。
越往大厅旁的走廊那边走,楚凝越是觉得寂寥,那大厅内的热闹笑语,与自己仿佛两个世界。
好像整个世界,就她一个人孑然一身。
走到偏厅的走廊,大厅的音乐声倒是渐渐地小了。
楚凝走进女洗手间,关上小隔间的门,坐在马桶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仿佛这四下无人的密闭空间,才能够让她稍微的放松一下,不用去想那么多。
坐着磨了好一会儿时间,楚凝想着一支舞蹈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这才起身准备回去。可正当她准备推开小隔间的门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些动静,一阵说说笑笑伴随着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推门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雪然姐,你说这个楚凝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跟陆先生一起来。”
“她就是个攀高枝的灰麻雀,沈祐轩攀不上了,就要凑到我们阿忱这里。不过就她?哼,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每次看到她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抽她几个大耳刮子。”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里能够跟雪然姐你比啊,无论是家世,外貌,才情,你样样都比她优秀。她呢?不过一个克死她全家的扫把星罢了,要不是陆先生心善助养她,也不知道她现在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呵,白瞎了阿忱的善心。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贱种。”
……
听着门外陈雪然和赵颖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美丽的外表下竟然能够蹦出这样恶毒的言辞来。
楚凝捏了捏拳头,觉得这两个人可悲又可笑。戴着名媛的面具,外人面前表现的落落大方。面具下面,却是如此丑恶的嘴脸。
可当听到赵颖竟然说自己是克死父母的扫把星的时候,楚凝的心境却平衡不了,虽然这么多年过来,她习惯了别人的风言风语,然而,一旦涉及了父母,她还是无法淡定。
爸妈,永远是楚凝心口上一道最深最痛,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脑海中的又幻灯片般闪现出多年前的场景,那漆黑的雨夜,刺耳的喇叭声,车辆撞击声,玻璃破碎声,刺鼻的汽油味道,鲜血咸腥冰冷……
那惨烈浓重的红色,成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记忆。
她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眼睛就像是快要坏掉的灯泡,一会儿亮起,一会儿灭掉。
这是怎么回事?
楚凝抬手抚着额头,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微微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点。
听到门外的谈话声渐渐停下,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眼前的情况也好了一些,又恢复明晰。
大概是自己被刺激的大脑充血吧……
楚凝推开隔间的门,并没有去想太多,只想赶紧回到大厅那边。
或许是今日不宜出门,楚凝踏出的脚刚触及到地面,就感到脚下一滑,随着身子的倾斜,脚下踩着的高跟鞋控制不住平衡,直接朝着一旁崴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楚凝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卫生间冰冷的地板上。她的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隐隐作痛,脚踝上也火辣辣地疼。
她抬起手,发现自己手心也被磕破了一层皮,有隐隐的鲜血。
楚凝白净的脸庞上染上一层深深地郁闷与痛苦,她转眼看了地面,才发现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地上洒了一些清洁剂。
“妈的。”
就算是沉静如楚凝,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不知道今天自己为啥这么倒霉,一肚子的怨气和委屈让她憋得快要爆炸了。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为什么要遇到这么多的委屈和不公平。
今天晚上,她真的是受够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楚凝紧紧地咬着嘴唇,她试着挪动没崴到的那只脚,想要借此站起来。但是一只脚根本使不上劲,过度用力之下反而带动扭伤的脚,跟腱处传来一种强烈的撕裂的疼痛。她绷紧了臀部的肌肉,尽量地伸长腰,想要用手去够一旁的隔间小门,这样就可以利用门上的把手,借力把自己拉起来了。
但是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楚凝发现,就算她的腰都要伸断了还是徒劳。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楚凝努力的控制住快要到崩溃临界点的情绪,掏出手机来,找到梅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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