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宗仍旧泡在水中,水里温热,即便有夜风吹来也不觉得冷。
趴在他肩头那女孩子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绵长。
她真是太累了,费力劳神……
萧煜宗心中疼惜至极,她原本有多么抗拒这种事情,他心知肚明。如今她却又这般主动,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抱着严绯瑶柔软的身体,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他必以性命守护,断不能再叫她受伤受害。
他再睁眼之际,女孩子脊背上的光已经暗淡。
他垂眸看着她光洁的背,上面有一副地图,像是绘制在羊皮卷上一般绘制在她的脊背上,却是水泡不掉色,甚至一点晕染的痕迹都没有。
他抬手轻轻触摸她的脊背,女孩子睡梦中还发出低低的笑声,似乎怕痒。
他收回自己的手,抱她出了温泉池子。
不顾夜风吹在自己身上,带着水汽的身子冷的直颤。他却是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小心翼翼的擦干了她的发和带着红晕的面颊。
他随便披上衣服,便抱着她回到卧房。
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他才细细擦去自己身上的水汽。
他换了家居的细软的衣裳,借着远处烛台的灯光,细看着她脊背上的地图。
是舆图不错,但这地形看起来却十分陌生,他看书多且杂,也看各种游记杂记,见过许多地图,甚至大夏的舆图他也熟稔于胸。
但她背上的舆图,他看起来却陌生至极。
叫萧煜宗最忐忑的,倒不是她背上的舆图,而是她……
舆图已经出现,那她的记忆呢?
严二说,这关系到她的身世,她睡醒之后,会不会一下子变成了他人?
萧煜宗眉头轻蹙,看她睡得安稳深沉,他却是连眼皮都合不上。
如今这时候,睡不着的却不止萧煜宗一个人。
远在千里之外,皇宫金殿中的萧珩也没睡着。
他不但没睡,还连夜招来了司天监的人。
明明是半夜时分,萧珩却衣袍整齐,并且叫人开了宣德门正门,叫外臣连夜入宫。
“整整小半个时辰的电闪雷鸣!那雷声简直震耳欲聋!”萧珩脸色紧绷,目光严厉凶恶的看着底下的一干臣子,“你们不是会夜观天象吗?这电闪雷鸣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天监的一行官员,一个个脸上毫无困顿之意。
圣上召他们入宫之前,他们在各自家中,也早已经被雷声惊醒了。
此时的金殿之中,他们紧绷的脸上只有惶惶未定的惊恐。
“是大乱!天下有大乱将起!”司天监的官员说道。
萧珩猛拍了下御案,“把话说清楚,什么大乱?如今国泰民安,就连江都郡的水患都已经平定,此次受灾,较以往历代来说,死伤人数都是最少的!你们休要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司天监的官员们噤若寒蝉,相互嘀嘀咕咕。
天家威严的金殿里,却如同飞入了无数苍蝇一般,嗡嗡嗡搅得人心烦。
萧珩强压下自己的怒气,“说吧,朕恕你们直言无罪。”
“回禀圣上,这异象乃是祸患的征兆,乱起楚地!”司天监为首的官员道,“楚地有紫气,必起一位王,要与圣上平分天下……”
“胡说……”萧珩脸色大变,说字还没出口,他却猛地打了个嗝。
这一开始打嗝,便有些停不下来。
金殿里众臣都不再说话,却听得萧珩口中,“嗝……嗝……”越发响亮。
“你们都是这么看的吗?嗝……”萧珩沉脸问道。
“臣等观天象,皆是如此断言。”众臣子难得一致的拱手施礼。
萧珩沉着脸冷笑一声,“嗝……那你们观天象,如此局面,当如何破出嗝?”
“回禀圣上,此乃天意……不可破除。”官员低声说道。
“哈!”萧珩大笑,“放肆!太祖皇帝统一诸侯,平定纷争,到我这儿,却要一分为二?叫朕如何向太祖皇帝交差?叫我有何颜面见萧氏先祖?嗝……”
司天监的众臣这次却与江都郡突发水患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上次,他们还齐心说,应当派楚王去往江都郡治灾,可这次,他们却纷纷劝勉萧珩,“无为而治”,不要忤逆天意。
“只当献祭,静观其变……”
“滚——”萧珩怒骂,“朕是养了一群饭桶废物吗?你们若没有保大夏统一之良策,就给朕滚出去!”
萧珩厉喝一声,一群司天监专门观天的官员,还真垂着头,陆续从金殿里退了出去。
萧珩一个人在金殿枯坐,看着底下臣子一个个出去,偌大的金殿里寂寥无声,只剩下他自己。
他顿生一种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
“王国安。”萧珩唤道。
王国安立即垂头从殿内柱子幔帐后快步行出,“圣上,奴才在。”
“叔叔他为什么会与朕平分天下?”萧珩缓声问道。
王国安倒吸了一口冷气,“许是司天监的人看错了……”
“看错了?”萧珩嗝了一声,呵呵笑起来,“一个两个都看错,养了这么多人,全都看错吗?”
王国安垂着头不敢妄言。
“你去,亲自去。”萧珩眯眼说道,“朕不相信,不相信叔叔会做这样的事。”
王国安闻言吓了一跳,“圣上的意思是?”
“叫他回来,他不是去楚地了吗?这电闪雷鸣的,又说他会谋反,于朕平分天下!朕不信。”萧珩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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