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没听懂,她与苏姨娘对视一眼,心惊胆战。
“圣上?先前那位不是已经安葬了衣冠冢了吗?如今还要……”
“想什么呢?”严绯瑶拍了下她的头。
萧煜宗不是太皇太后亲生,他生母另有其人这事儿……也不知他会不会公之于众。
毕竟太宗皇帝,太皇太后都已经过世许久了。
而且太皇太后去世的时候,萧珩还借口此事,生了好些的事端。如今新的朝廷才刚刚建立,局势尚且不稳,萧珩的尸首下落成迷……如今似乎不是翻旧账的好时候……
严绯瑶迟疑了一阵子,摇摇头,“总归会用得着的。”
她没有对青黛细说。
严绯瑶还想着遮掩,或者容后再说。起码等局势稳固以后……
却没想到,萧煜宗在某些事情上,是激进派。
他宁可不计代价,一往无前,也不会瞻前顾后。
他在得知这件事的当日,就在朝堂上宣布了!
他亲自扒出自己的身世,晾在众臣子面前,“翻宫中旧籍,找到那美姬的所有记载。”
宫人们翻找,宫里的典籍很多,他们找了整整两日两夜,也没找到关于那女子的任何记载。
后来才听宫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儿说,那女子死的时候,太皇太后就把关于她的所有记录给埋了。
太宗皇帝也是同意了的。
他扒出自己的身世,朝堂上没掀起什么风浪,大臣们也都装作顺理成章,本就该如此的样子接受了。
可如今,没找到那女子的相关记载,大臣们觉得,事情到这儿就可以了吧?
不料,萧煜宗的做法是大刀阔斧!
“既然朕已经登基,朕的生母又是被人害死。如此,生母的坟茔,不当在妃陵中。朕要迁坟。”萧煜宗当朝宣布。
大臣们吓了一跳。
若他只是在朝中说说自己的身世,那知道的也只是臣子们而已。
但迁坟的动静就大了,民间也会广为流传。
“圣上不可!此时关乎太宗皇帝、及太皇太后的名声……”
“她害死了朕的生母,毒害了朕多年,朕没有将她拉出来鞭尸,已经是尽了仁义了,如今还要为顾全她的名声,继续辱没我生母,叫她仍旧忍辱负重?呵,朕这皇帝也太没本事了!”
他声音不高,殿宇中却霎时安静。
臣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大气儿都不敢喘。
“司天监择一个迁坟的日子吧,再选一块坟地。”萧煜宗说。
司天监的人有些愣,“不是要迁入帝后之陵吗?”
话问出口,他们又松了一口气,当今圣上虽胆大妄为,却也算顾全大局了。
毕竟他生母活着的时候,不是皇后,死后也未追封为后,迁入帝陵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臣等,必定选一块风水宝地。”
“不用那么好,随便一点,风水差一点更好。”萧煜宗抬了抬手,表情玄妙,语气认真。
这回不光是司天监的人愣了,底下的臣子们更是傻了眼。
选一块风水不那么好的?
那岂能比的上妃陵啊?
圣上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莫不是他并不想为他生母正名,乃是恨恶他的生母?
恨她生下来他,却没有保护他,叫他落入那歹毒妇人的手中,被磋磨着长大,还险些活不下去?
臣子们胡思乱想的猜测着。
他们还没有猜出答案,萧煜宗却已经给出了他明确的答案。
他把太皇太后的坟茔迁出来了!迁去了他叫司天监挑选的那风水不怎么好的地方。
把她坟茔从帝后陵里迁出来还不够,更把宫中典籍上关于她的记录,几岁入宫,多少岁生子,多少岁封后……她一声的记录都涂抹了。
“这是念着大兄的情面,若是不顾念大兄,朕何止要把她坟茔迁出?必要废了她的后,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
萧煜宗对着前来找他哭诉的太皇太后娘家人冷冷说道。
他神色冷厉,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太皇太后的娘家人还要哭,他忽然笑了一声,“对了,朕怎么忘了她还有娘家人,当初不让好生安葬朕的生母,就是有她的娘家人在给她撑腰。安家如今虽不复当年那么亨通,但还是颇有底子的世家,朕忘了防备你们了……”
此言一出,安家人吓得脸色骤变。
“朕自登基以来,抄家灭门的事情还没做过,杀鸡儆猴也不是不可。”萧煜宗笑看着安家人。
安家前来哭诉的老小一时间全都憋住了,已经快要落下的泪都生生憋了回去。
“臣等……臣等告退!”安家人不敢再纠缠下去。
萧煜宗坐在御座上轻笑,“跟朕掰腕子,朕怕昏君的名头吗?原本名声也不好,倒是你们,掂量掂量想给子孙后代留下点儿什么?”
安家自此,彻底消停,只当他们家没有出过一位“生了”两个皇帝的太后。
给太皇太后迁坟的时候,是随便挑的日子,葬的地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日子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正午太阳正盛的时候迁的,说这样迁了坟也不会闹出来厉鬼。没什么阵仗,动静也不大的就过去了。
待到给那美姬迁坟的时候,则是司天监看的好日子,且挑的是黄昏的时候。
萧煜宗推开了许多事,带着严绯瑶,亲自前往妃陵。
他亲自看着工人把那坟茔挖开,把棺材起出来。
“圣上,动这棺材真的没事吗?这坟茔周遭有阵啊,若是动了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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