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沉入了梦乡。
苏晴与青黛对视一眼,两人为她放下床帐,遮住外头的阳光。
殿内安静,只听两人低声说道,“如今还奢求什么呀?娘娘能安然的睡一觉就不错了。”
“听说以往宫里的女人,常常失眠多梦,睡不着累,睡着了更累……总想着要如何算计谁,或是如何避免被人算计……人活在世,能吃能睡就是福!”苏晴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青黛拽了拽她的袖子,把她拉到了外殿。
其他宫人都在殿门外守着,偌大的外殿里有些空旷。
青黛的说话声也极小,“听闻昨天夜里已经有两位大臣熬不住,跪着跪着便昏厥了过去……今日大臣们还在跪着呢!”
苏晴皱起眉头,“圣上不是说了么,爱跪就叫他们跪!跪坏得也不是咱们的身体!”
“但你可知道,圣上与娘娘顶着多大的压力呢?”青黛皱了皱眉,“这是整个朝廷在向圣上一个人施加压力。如今娘娘还能在内宫里制药,能够安睡,乃是圣上把这压力顶起来了……但圣上又能顶住多久呢?”
青黛显得忧心忡忡。
苏晴抿着嘴,半晌,她红着眼说,“他们想怎么样?非得烧死了娘娘,他们才安心?非得把妖后的罪名掼在娘娘头上……”
她说着就忍不住要哭起来。
比起青黛,苏晴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先前是鲜族的人,经历了鲜族的一切,也服侍在艳姬的身边,对艳姬是有感情的。
后来得知自己是被艳姬蒙蔽,又受严绯瑶莫大恩惠,她对严绯瑶死心塌地。
可如今呢?严绯瑶反而成了艳姬——这两人是一体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
“圣上都没说什么,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苏晴声音闷闷的。
“如今这时候了,圣上竟然还帮着娘娘制药,叫娘娘在御药房里泡着……我怎么觉得,是破罐子破摔了?”青黛小声说。
苏晴拍了她一下,横她一眼。
“怎么不是?我看娘娘也是这么想的,就好像活不多久了,趁着如今还活着,就肆意的做她愿意做的事儿。都已经没在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了!”青黛语气中有些悲鸣之感。
苏晴深深看她一眼,伸手抱了抱她。
两个女子,拥抱在一起,就差抱头痛哭一场了。
若不是怕吵了里头睡觉的严绯瑶,她们还真是有可能放声大哭……
青黛与苏晴都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但到了夜里,哀声叹气的她俩,却不断的收到宫人的恭贺。
甚至还有前朝的宫人得空往内宫来传信儿,遇见她们时,都拱手恭贺她们。
把俩人恭贺的莫名其妙。
“问宫人也说不清楚,问多了也不妥,趁着娘娘还没醒,我在这儿值守,你赶紧往前朝去寻沈然,向他打听打听!”苏晴叫青黛往前朝去。
青黛也是满心的疑问,二话不说,当即便去了。
她有特赦的腰牌,可以直接去往前朝,宫人多知道她随圣上御驾亲征,是圣上的“女将”,便也不为难她,给她指明了沈然的位置。
沈然正从神武军的军衙里出来,迎面遇见青黛。
“咦,真巧,在这儿都能遇见青黛姑娘。人说心诚则灵,果真如此,我诚心诚意的想着青黛姑娘,这不立时就见着了!”沈然小声说着,脸都红热了,眼目灼灼的看着青黛。
青黛却没功夫与他打趣,她最是羞涩,若是平日听见这话必定要骂他轻佻。
今日却连骂他都省了,“前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许多宫人去恭贺我与苏晴呢?”
“你与苏晴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亲信,自然要恭贺你俩了。”
“因为我们是亲信……事关娘娘?是宣德门外的大臣们,撤了?”
青黛立时瞪大了眼睛,眼底亦是惊喜。
“还没呢。”沈然摇了摇头。
青黛立时挑了眉梢,“他们都没撤呢,又何喜可贺?”
“撑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圣上是怎么办的吗?”沈然朝她挤挤眼,一脸笑意。
青黛跺脚,“卖什么关子,你倒是说呀!”
沈然却伸手把她拉到一边。
平日里他想拉拉小手儿,青黛总是冷着脸,一巴掌将他甩的老远。
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拉了小手儿,青黛竟然忘了把他甩开,只专注的盯着他,等他口中的话。
沈然心里别提多美了,圣上何止是救了皇后娘娘,也是帮了他呀!
“昨夜里到今日傍晚,已经有十好几个大臣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顽固派……他们受不了久跪的苦,气血不通,昏厥过去的。”
“嗯?这是好消息?别逗了行吗?”
“圣上派了宫里所有的御医,就在宣德门外守着,一倒下,立即有御医上前医治。且备了宫中的车马,倒下的立即送回府上,御医,御药伺候着。”沈然笑眯眯的。
青黛皱了皱眉,“还有呢?”
“今日宫里不是送出了一大批的药吗?”
青黛点点头,“那是昨夜里娘娘亲手做的!”
“今日已经派上了用场!那些大臣有身体不好的,毕竟上了年纪,以往就有小病小灾的,宫里直接把娘娘做制的药给送到府上,分文不取,令人服下。倒下的十好几个老臣,可都得了医治了,这会儿都醒了!”沈然笑眯眯的。
青黛皱着眉,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们是反对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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